“不需要了。”
我吐出的音節(jié)很輕很輕,像是很想保護好一份脆弱。
齊經理試探道,“以后你都不唱這些了?”
“會唱,但不需要老師來教了?!?/p>
我還是會揣著小小的愿景。
想著九年后有機會去和馮老師面對面道歉。
即使我沒辦法一心投入到戲曲這個行當中,這也是我的愛好。
私下里,我依然會練習。
只不過在我的人生中,擁有一個馮老師就足夠了。
就像是那句話,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銹,世人萬千種,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齊經理點頭又繼續(xù)聊了起來,他的說話模式有時候會給我一種開會的錯覺。
會議大綱先搞出來,一條條逐步闡述。
得承認,齊經理的變化很大,猶記得初次和他見面,我們也就是打了聲招呼,后來我還聽到他和師父吵架,他認為師父太護著我了。
那時候的齊經理在我面前總有一種長輩的距離感,難免嚴肅。
慢慢的接觸下來,齊經理愈發(fā)的說一套做一套。
很多道理,明明是他教給我的,他轉過頭卻要去推翻,想著去幫我找補。
通俗來講,他變得更感性了,總是會心疼我。
也許他自己都沒太意識到這一點。
但我聊起來會發(fā)現,我和齊經理的角色居然調換了。
很多話是他先前對我說的,如今,我卻要反過頭去對他講。
有時想想,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走近的,親情升華后,生長出的利刃就會擊殺掉冷靜,人一感情用事,就會變得不客觀,不理智了。
這不是個好現象,我直接告訴齊經理,以后不用太關注我,眼下我生死未定,連家人我都想要疏遠,身邊人若是感情深厚了,真要是我走了,該有多不舍?
心
“齊經理,您最近幾年要做的,就是幫我還錢?!?/p>
我對著齊經理笑笑,“我敢保證,您以后會對我越來越上火,真要是拿我當做家人,就想想來日方長,等到我二十四歲以后,您想不跟我處都不行,這九年呢,咱就公事公辦?!?/p>
沉默片刻,齊經理略有無奈的笑了笑,“老實講,我很怕你走不出來,剛剛我坐在這里,就在醞釀著要如何去安慰你,而且我了解完馮老師那件事的始末,很難去體會你當時的想法,我想如果是我的話,能不能委婉一點的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