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可……”
我不解,“她會怕?”
既然兩顆血丹被謝叔打散了,除我之外他肯定還給了很多人,乾安身上八成也有。
若我是慈陰,害一個人瞬間會折壽二十年,這筆賬是有點虧,我得掂量掂量。
現(xiàn)今這二十年都被分攤了。
慈陰要就是看誰不爽,滅了此人也就折壽一兩年或是更少……
她為啥還會忌憚?
“年輕人或許不在意,慈陰已經(jīng)年過七旬,別說一年半載,她連一兩個月的壽命都珍視得很?!?/p>
謝叔眼神直白,“更何況她此前并未修成陽神之法,只得繼續(xù)鉆研偏門,求得長生,那晚她為何不敢和我硬碰硬,怕的就是功虧一簣,折騰了這么多年,想必她原身早已腐爛不堪,當下她求的是穩(wěn),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傷害到她自己。”
我滿是擔憂,“謝叔,您弟弟不是說,不要輕易去挑戰(zhàn)她嗎?”
“這就是我和雪松最大的不同,他內(nèi)斂溫和,謹慎周全,很得慈陰賞識,作為心腹,他才有機會偷出血丹,可他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夠狠,能算,偏又算計不過慈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p>
謝叔冷著眼,“我則認為,巧詐不如拙誠,要殺要剮隨她,她不殺,我就找她做陪練,強大的對手,往往也是幫助我們成長的天梯,她越怕死,我越要追著她斗,此過程,其樂無窮。”
“萬應(yīng)應(yīng),這便是我和慈陰的全部恩怨,我將選擇權(quán)交給你,你愿意拜我為師嗎?”
一念既出,萬山無阻
我消化了一會兒。
這里面的恩怨還真是七拐八繞。
自認看了很多玄學(xué)方面的書,直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現(xiàn)實生活中,很多事都遠遠超出了我的認知,有些邪師比書中記載的更殘忍,更狠毒,甚至令人發(fā)指到找不出妥帖的形容詞。
感覺到謝叔的視線落在頭頂,我微抿了下唇角,情緒有些說不上來。
若是在抱住敗氣之前,我聽到謝叔這話都會立刻下跪拜師。
終于能夢想成真了!
但現(xiàn)在……
我猶豫了。
沒等開口,謝叔就先一步道,“丑話我要說在前頭,萬應(yīng)應(yīng),我最不欣賞沒有棱角的人,能下定決心收你為徒,的確有慈陰的一部分功勞在里面,但你不要以為拜我為師后就萬事大吉,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日后你同我回到京中,要是怕苦怕累,就隨時給我滾,騰出位置給更適合的人,我謝逆的徒弟,不能是廢物,想好了,你再做決定!”
我繃身站在那,抬眼看向他,“謝叔,假如我因為意外沒了,慈陰會折壽嗎?”
謝叔微微驚詫,貌似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不會,你甭想著和她魚死網(wǎng)破,打不過她啐她一口唾沫,沒用,她的血丹只是她自己傷不得,你要是給自己送走了,慈陰只會偷著樂,損害不到她,換言之,這血丹只是對她的單向防守罷了?!?/p>
我懂了。
血丹只是防著慈陰不敢輕易殺我。
沉默了片刻,我眼眶微紅,“謝叔,您真敢收我為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