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處滿是血腥的味道,不知是爸爸身上,還是我自己散出來的,被抱得太悶,我氣息微微一出,就看到一只黑霧狀的小手從xiong腔里探了出來。
見狀,我再次一憋,生生將這口氣頂了回去!
小手抓撓著縮回我的身體,但它明顯不甘,發(fā)著更加尖利的嚎叫。
瘋狂的在我體內(nèi)橫沖直撞——
“噗??!”
實在太疼,我一口血再次噴了出去!
爸爸猝不及防的就被我噴了滿臉,本就沾滿血的五官更是模糊一片,“三兒!”
“媽呀??!”
秦姥姥被刺激的都要犯心臟病,“這孩子是不是內(nèi)臟出血了?。 ?/p>
說話間,鳳姨就蹬著雙腿蘇醒,“啊,我肚子,肚子好疼!我要上廁所!我要上廁所!”
秦姥姥幾乎要魂不附體,低頭一看,嗓子直接破音兒,“龍??!你快回來!你姐羊水破啦!”
這大概是我家十三年來最混亂的一晚。
場面像極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
鳳姨被扶到炕上就不斷的喊疼,一會兒說要上廁所,一會兒又說尿褲子了。
秦姥姥在層層重壓之下,朝嘴里狂塞速效救心丸。
不過也幸虧有她,老太太雖然大呼小叫,聲聲驚悚,但她沒撅過去,含著藥還能照顧鳳姨,力挽狂瀾,已然是心理素質(zhì)強勁的體現(xiàn)。
爸爸亦是六神無主。
血腥氣蔓延了整間屋子。
一切都顯得那么絕望無助。
其實時間并沒有過去多久。
掛鐘顯示才七點五十,也就是說,戌時才開始五十分鐘。
對于我家來說,這五十分鐘卻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是驚濤連著駭浪,命運似乎將所有的浩劫,一股腦的塞進了我們手中。
不管我們是否能消化,都要去承受。
幸好我和體內(nèi)的臟東西博弈出丟丟規(guī)律。
當我要憋不住時,看黑霧從xiong腔或是其它位置露頭,我就噴一口血,緩一口氣,立馬再銜接個深呼吸憋死!
一邊憋一邊吐,折磨的那團黑氣跟小地鼠似的,出來回去,出來回去,溜得它直迷糊。
這貨氣性也大,嗷嗷叫喚,沖的我體內(nèi)越來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