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顫的,只覺屋內(nèi)依然光亮,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眼球微微轉(zhuǎn)動,就見謝叔站在門口。
他手上還做著指訣,神情嚴峻,臉色卻是煞白,長衫上亦沾染了血漬。
我想對謝叔道聲謝,聲音沒等從喉嚨里推出來,身體就后仰著倒了下去。
前程
“三兒!”
爸爸吊著口氣一直盯著我,見我要倒就沖過來抱住我,他那臉和身上就不說多少血,五官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來了,臉部增肥了能有十斤,腮幫子鼓的像含糖,眼睛都睜的費力,但抱我的手臂依舊很有力氣,對著謝叔就起了哭腔,“三爺,您可算來啦!”
“遇到了攔路的兇物。”
謝叔言簡意賅,說了沒兩句,小龍舅就踉蹌的沖進來,“媽!我姐生了吧?我擦他媽,真嚇死我了,出門我就看到一個老頭,說是我姐夫他六舅,說說話還吵吵后背疼,讓我給他揉揉,我一看他后背穿了根棍子,他扭頭還沖我笑,臉黢青??!魂兒沒給我嚇飛嘍!得虧遇到謝先生給他拍走了!我擦!老邪乎了!”
“啥六舅?”
秦姥姥匪夷,“這、這都是誰啊!”
“媽,你還沒明白啊,我姐夫家這是遇到邪門事兒啦,他不是和我姐干仗,他是想救我姐……”
“安靜?!?/p>
謝叔的音一出,小龍舅很聽話的就奔到秦姥姥身旁一通耳語。
即使沒有發(fā)出聲音,小龍舅那比劃的雙手和夸張的面部表情也流露出無限恐懼。
我暈暈的,眼皮逐漸發(fā)沉閉合。
耳朵跟著發(fā)悶,聽東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
手腕被人掐住,帶著我竟盤腿坐到地面。
額頭被指腹點了點,眼皮被迫掀開。
隔著條縫隙,我看到了謝叔嚴肅的臉。
可我說不出話,很累,很困。
謝叔手一松,我便又闔上眼,耷拉著腦袋想睡覺。
“敗氣在她體內(nèi)融合了。”
“啥?”
爸爸愣了愣,“晚上鳳麗喝了加符水的湯,那東西真的出來了,小孩兒樣,能打能叫喚,我想用您給的布袋把它收了,誰知那布袋燒著了,后來老三看我弄不過那東西,就進來給它抱住了!”
“怪我不好,之前還和鳳麗講老三體質(zhì)特殊,能將臟東西困住,這孩子肯定是聽到了,她就豁出去了,我知道她想挺到鳳麗生產(chǎn),沒想到她弟弟剛出來,她這就……三爺,您再想想辦法吧!”
“敗氣在她體內(nèi)融合,是真的木已成舟,無力回天?!?/p>
謝叔涼著音兒,“她七魄已經(jīng)徹底消散,現(xiàn)時就剩一口氣,咽下就上路了?!?/p>
“三爺啊,我閨女年紀還小,您救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