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下側(cè)過身子看他,陽光打在他臉上,濃黑的眉毛緊皺起來,整個人感覺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時竹有些慫,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鼓起勇氣,一股腦和盤托出:“我其實(shí)不是你媳婦?!?/p>
這句話說完,時竹就看到男人原本只是皺著的眉頭,現(xiàn)在更皺了,眉心皺出一個“川”字。
大步走到床前,高大的身軀完全籠罩住他:“進(jìn)了我狄家的門,就是我狄橫的媳婦?!?/p>
“我不是時熙,我是時竹,是我哥哥的弟弟。我哥不想嫁給你了,大伯用弟弟威脅我,我是替嫁的?!北桓吒邏褖?,兇的像是要打人似的獵戶籠罩在身下,時竹呼吸不暢,內(nèi)心有些害怕,但還是強(qiáng)撐著說完。
時竹想過了,替嫁很容易就會被揭穿,就算剛開始不知道,但三天之后回門的時候還是會被揭穿,與其到時候被黑心的大伯扣帽子,還不如現(xiàn)在就把事情說出來,把自己摘出去。
更何況原主本來就是無辜的。原主哥哥攀上了秀才,看不上屠戶,不想自己悔婚毀了名聲,又舍不下屠戶給的高銀兩彩禮,最后推無辜的原主出去替嫁,間接害原主丟了性命。
時竹東想西想的時候就聽到身形高大的男人臉色平靜的回答:“我知道。”
“你,你知道?”時竹有些意外,傳言屠戶的性格暴戾,如今被騙了,還是娶媳婦這種終身大事,不說立即翻臉打上門去討要說法,但也不該被騙了還能如此淡定,不僅給他煎藥,還要帶他去吃飯,而且剛剛聽到男人和大伯娘的談話,似乎也沒有要說出去的意思,好像是直接將他當(dāng)做了媳婦。
“嗯。”男人臉色平靜。說完拿著碗轉(zhuǎn)身出去。
時竹搞不懂男人是怎么想的,但從男人的態(tài)度來看男人估計(jì)不會同意和離,他以后大概是要跟這個男人綁定在一起了。
這個世界有三個性別,男人,女人和雙兒,雙兒就是外表是男人但卻能生孩子的人,他原來的身體異于常人,對于給一個男人當(dāng)媳婦倒也沒太多抗拒,對今后的生活有了規(guī)劃,時竹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起身準(zhǔn)備換身衣服。
房間里放著兩個木箱子,應(yīng)該是他的嫁妝,不知道他黑心的大伯一家會給他什么。
打開箱子一看,果然如他所料,一個箱子里裝著三身半舊不新的單薄夏裝,另一個箱子里裝著一身打著補(bǔ)丁的冬裝,新被、布料、小家具統(tǒng)統(tǒng)沒有,回憶原主的記憶那三身半舊不新的衣服還是時熙穿舊的。
內(nèi)心嫌棄但沒得挑的時竹只能從箱子里拿出一套夏裝換上。時熙比他高,衣服袖子和褲腿都長出一截,被他挽上去,但穿在身上還是空空蕩蕩的。走出去被風(fēng)一吹直往身體里灌風(fēng)。
九月底的山里有些涼,地上的枯樹被涼風(fēng)席卷著帶到別處,天陰沉沉的,看起來像是要下大雨。
“走吧?!?/p>
“嗯。”
親人
想到躺在床上聽到的話,時竹有些慌,想著待會可能會面臨的腥風(fēng)血雨,腳步拖沓,懷著忐忑的心情跟在男人屁股后面。
走了沒多久,男人帶他走到了一戶院子里種著一顆結(jié)滿柿子的柿子樹的門前。
推門進(jìn)去,時竹就看到一個老婦人正在擇菜,婦人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慈眉善目,皮膚有些黑,眼角有些皺紋,臉上帶著些許歲月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