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周氏,你們說什么呢,我怎么聽著再說我家橫小子和他媳婦啊?”大伯母走到牛車錢,皮笑肉不笑的和車上兩個婦人打招呼。
“沒,沒說什么,嫂子,你們這是要去?”
“去鎮(zhèn)上辦點事,你們是去賣菜?生意好啊,掙多少錢,改明也帶上我,我家剛添了個孫子正缺錢呢?!绷逅膬蓳芮Ы锏膶⒃掝}撥回去。
兩個嬸子聽到這話臉色微變,打著哈哈匆匆結束話題,之后坐在牛車上一言不發(fā)。
狄橫交了三人的錢,面無表情牽著時竹坐在車尾,背簍放在身前,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那些話,時竹有些尷尬,也不認識兩人,大伯母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跟著一言不發(fā)在車尾坐好。
又等了一會,沒有人來,吳大爺吆喝一聲,牛車迎著晨曦往鎮(zhèn)上去。
一路相安無事,在鎮(zhèn)口幾人下車,時竹說要買香燭紙錢,被大伯母領著去了一間雜貨鋪。
原主父母去世時,原主和弟弟還小,后來又被黑心的大伯一家虐待,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只能在祭日的時候趁吃飯時間沒人管他在山上摘些野果子去墳頭祭拜。
想到這,多買了些紙錢,又買了幾包糕點果子,還有一只燒雞。買好后在鎮(zhèn)口坐上牛車,顛簸著往秀水村去。
土路兩邊的農(nóng)田黃橙橙一片?!皺M哥,是不是要秋收了?”時竹轉頭問坐在他身后的男人。
“是啊,大豆馬上就能收了,也就這幾日馬上就要開始了?!贝蟛噶迓牭綍r竹的問話積極回答。就像話匣子被打開了似的,充滿活力的響亮聲音一路不停,知道牛車在秀水村口停下。
“秀水村到了?!?/p>
幾人下了牛車,狄橫將背簍背在身后,跟著時竹往村里走。時竹順著記憶帶兩人走,路上遇到秀水村村民,但因為不認識沒寒暄,腳步不停一直走到一處土墻圍的院子前。
剛走進,時竹就聽到院里傳來的尖利聲音:“讓你做點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還問你哥哥,你哥哥個賠錢貨,今天回門都不回來,我看他是過了好日子,不想要你了?!?/p>
“大伯母?!睕]聽完時竹就氣勢洶洶的一腳將本就破爛的木門踢開。院子里站著個渾身shi透的小男孩,原主弟弟時云,八九歲的樣子,面前站了一個身軀略顯肥胖的女人,時竹的大伯母田雨。
田雨一只手掐在時云細骨伶仃的胳膊上,時云疼的瑟縮著肩膀,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哥哥?!甭牭铰曇?,原本垂著腦袋的小少年一下抬起腦袋,聲音有些委屈,一直在眼眶里打轉的淚珠順著臉頰大滴大滴的落下,不一會就將站著的地方打shi。
“嗯。哥哥來了?!睍r竹快走兩步,來到時云身邊,將田雨掐在時云胳膊上的手一把打掉,發(fā)出啪的一聲響。
“時竹?賤蹄子,你敢打我?”田雨看到時竹,立即聲音尖利的朝他倆吼,張牙舞爪的揚起肥碩的胳膊就要上來打時竹,時竹眼神冰冷,將弟弟護在身后,正準備好好給他個教訓,大伯母揚起來的手在半路被人攔住。
狄橫面色駭人,表情狠厲,人高馬大的身軀站在田雨面前,面無表情地樣子駭人極了。
大伯母田雨被眼前身材魁梧,臉上表情像是要sharen似的男人嚇住,一下從戰(zhàn)斗的公雞變成縮著脖子的鵪鶉。
“橫子,松手?!绷逡贿M門就看到狄橫擒著一人的胳膊,雖然心里膈應的要命,但總歸是長輩,萬一被人看到他們本來有理也要變成無理,更何況這還是別人村。
時竹也明白這些,看狄橫不動,扯了扯男人衣服:“橫哥,松手吧?!?/p>
狄橫回頭看了看小媳婦,時竹點點頭,狄橫手一甩將人放開。
不被人鉗制著,又反應過來是自己家,作威作福慣了的田雨倒在地上放聲大喊:“當家的,你還不出來看看,你的好侄子帶人打上門來了,三個人欺負我一個長輩,還有沒有天理?!?/p>
在地上撒潑打滾喊了好一會,才從屋里出來一個同樣身材肥胖的男人,留著絡腮胡,一臉橫肉,看上去就不是個好人。
“時竹,你這是在做什么,不敬長輩,與長輩動手,真是白養(yǎng)你了。”一出來,就將矛頭指向時竹,厲聲呵斥。
倒在地上的田雨神色得意,跟著附和:“就是,沒教養(yǎng)的東西?!?/p>
這就是原主大伯?拿著弟弟的家產(chǎn),長工一樣使著弟弟的孩子,伺候他們,把自己養(yǎng)的膘肥體壯。時竹心里冷嘲,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笑。
看他還想開口,時竹及時開口打斷,看著倒在地上嚎叫不止的大伯母田雨說道:“大伯,大伯母,你們說話可要憑良心,我可沒打大伯母,我剛進院子喊了聲大伯母他就倒地上,小云身上都shi透了,大伯母手還掐在小云身上打罵,這就是你們說的好好對待弟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