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棠微頓了兩秒,心頭綿密地發(fā)軟,他輕輕撫摸著沈鶴的軟發(fā),神情溫柔:“怎么了?!?/p>
沈鶴不說話,只是把頭埋在他懷里,貪婪又眷戀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
陳清棠安撫他:“我看天快黑了,來的路上在附近開了間房,我們過去好不好,我?guī)Я诵〉案狻!?/p>
又過了十幾秒,沈鶴終于動了。
卻沒松開陳清棠,只是從抱著他,變成了牽著他的手。
陳清棠笑了下,回握住沈鶴的手。
今天的沈鶴似乎格外黏人。
十多分鐘后,陳清棠關(guān)上賓館房間的門,把帶來的小蛋糕放在桌上:“要喝點什么嗎,我點外賣?!?/p>
沒有回應(yīng),房間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陳清棠一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沈鶴蜷縮著身子倒在了床上,閉著眼睛臉色難看。
他皺著眉快步過去,在床沿坐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沈鶴喉嚨里悶出一聲嗯,他把臉埋在懷里陳清棠的外套中,緩慢地?fù)u了搖頭。
看起來那樣脆弱,像只受傷的大犬。
陳清棠想起了電話里沈鶴那句‘我有點疼’,心臟一縮一縮的難受。
沈鶴那樣高傲的性子,從來不會在人前示弱,有什么難過和疼痛,都是悶著自己一個人承受。
他好像永遠(yuǎn)很強大,處理什么事都游刃有余,讓人覺得他無懈可擊,甚至不會有難過的情緒,更不會喊累喊痛
像座山一樣堅毅。
但今天他卻跟陳清棠說‘我有點疼’。
陳清棠心都要碎了。
他忽然意識到,沈鶴也只是個普通人,會難過會疼的普通人,只是沈鶴太精于掩飾了,且無法對別人敞開自己。
陳清棠抬手撫上沈鶴的臉,指腹抹過眉骨:“還疼嗎?!?/p>
沈鶴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沒那么疼了?!?/p>
在看到陳清棠后,沈鶴的所有負(fù)面情緒近乎都消退了。
以前從來不會叫疼,因為再疼也沒人在乎,他的疼沒有任何人會關(guān)心。
但陳清棠聽見他說疼,立馬就來了。
那一瞬,沈鶴很難形容自己的感覺,好像一直在空中盤旋、找不到歸處的孤鳥,忽然有了落腳點。
有人愿意承接住他,穩(wěn)穩(wěn)地托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