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大人位列執(zhí)行官六席,是個少年模樣的稻妻人。伊凡挪到她身邊小聲說明:關于他的籍貫大家也是猜測,未經本人證實。不過稻妻的口音實在特別,很難認錯。
他很厲害嗎?我在勘定奉行府見過他一面為什么他的排序會那樣靠前?二百記得那個少年,臉色奇臭無比但并沒有實質性傷害。
這件事伊凡知道,他也不覺得有什么不能說的:執(zhí)行官的排序大體是按照加入時間決定的。
二百抬起頭望向至冬使領館的天花板:愚人眾什么時候開始存在?
你問這個?伊凡回憶了一下入隊時接受的教育:大概五百年左右吧。
那也就是說散兵跑去加入至冬的軍事組織總也有兩百年打底?
好家伙,兩百年還沒長大,換了二百自己大概也會脾氣暴躁看誰都不順眼。
好,好吧,我不問了。她在心底盤算了一下,今日獲取的情報數量足夠搪塞柊慎介半年以上。
由于女士沒有與全體士兵共進晚餐的打算,留在一樓的愚人眾們看上去神態(tài)輕松了許多。有人三三兩兩圍坐在桌邊嗡嗡嗡的交談,有人端著盤子四處找地方吃飯。
二百說她不再問后伊凡起身去廚房門口排隊,不多時端回來兩份羅宋湯加烤面包加烤白蘑菇再加烤雞腿。
雖說晚上吃這么豐盛很有發(fā)胖的風險,二百還是認認真真掃光自己的盤子。想想在至冬使領館住了這么久有什么收獲
嗯變得能吃了算不算?
至冬人做飯不像稻妻廚子那么講究視覺美感,高油高糖只管造就得了,實在是積蓄脂肪抵御嚴寒的最佳選擇。黃油哐哐放,砂糖一把一把撒,一碗湯里的肉塊足夠勘定奉行府廚娘加工出一桌子瓶瓶罐罐!
對著空掉的盤子直打嗝,二百暗自慶幸針線娘趕工縫出來的衣服大多可以收放。
她支棱起兩條胳膊伸了個懶腰,推開椅子起身對伊凡道:我回去換身衣服,明天也許出門,也許不出門,看情況再定吧!
蹲在愚人眾執(zhí)行官眼皮子底下多少還是收斂幾分為好,瓜田李下的事兒盡量少做。再者萬國商會倉庫里的雜物都已經被她倒騰得差不多了,剩下都是比較昂貴早就有人盯上等著抄底撿便宜的好東西,又要高價出手又不能被抓到把柄,需得多動動腦子安排。
伊凡默默點頭。他這個月陸陸續(xù)續(xù)收到各種提款單,金額有高有低,加在一起幾乎提前完成今年的匯款任務。想想家里弟弟妹妹們歡快的笑鬧聲,做兄長的人打從心底生出一股滿足感。
好,您自便。有需要隨時喊我就是。
青年迅速將桌面上的餐盤碗筷刀叉收攏在一起送去水槽,拐回來就沒有看到那位二小姐了,于是便自己回去集體宿舍休息。
不出野外任務時愚人眾士兵大多四人一間房,另外三位室友還在一樓聊天,伊凡坐在桌邊摸出信紙和鋼筆,發(fā)呆似的想了好一會兒才落筆書寫。他講了稻妻的風景、風俗,以及各種美食,許諾有空就會回去看望家人,提醒弟弟妹妹們要多幫父母分擔家務,緊接著筆下一轉又寫起新的工作內容總之啰啰嗦嗦話多極了,和沉默寡言的人設相差甚遠。
他正在信紙上著重描述稻妻這邊奇形怪狀的各種海魚,宿舍門開了,室友的嗓門兒震耳欲聾。
呦!伊凡,又給家里寫信呢?你可真是戀家??!巖使游擊兵和火銃游擊兵是從一個鎮(zhèn)子上來的,同寢之間就屬他們兩個關系最好,風拳前鋒尤里是他們這支三人小隊的隊長,對于總是游離在外的債務處理人伊凡多有包容。
一左一右的重量壓在肩膀上,伊凡放下手里的鋼筆:你們晚上不訓練了?
晚上還訓練什么!尤里從內袋摸出一只金屬小方壺放在伊凡桌子上:來兩口吧,老弟。
巖使兵和火銃兵拖過凳子坐在他兩側,三個人把他夾在中間。
這個月你一直跟著那勘定奉行的二小姐,感覺怎么樣?
愚人眾之間存在內部監(jiān)察機制,尤里不希望室友被處決。
伊凡也不希望自己被執(zhí)行官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