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托馬小小咳了兩聲,提醒二百稍稍收斂些。
你面前坐著的是社奉行??!不是鳴神島的街頭小混混!
神里綾人含笑的眼睛掃了他一眼,金發(fā)青年低著頭站到和室外去守門。他借著燒熱水的功夫重新整理思緒,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也有眼拙看錯人的時候。
清苦芬芳的茶香隨著水汽在和室內(nèi)氤氳,神里綾人慢條斯理沖調(diào)茶膏,二百看似在欣賞他行云流水的茶道表演,實則早不知道發(fā)呆發(fā)去哪個世界。
呵呵,他忽然低笑數(shù)聲,二百飛速回神就聽面前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年輕人半是玩笑半是埋怨:您可真是讓我這大半個月來狼狽得不行?。∽逯屑依弦埠?,家臣藩士也好,甚至連九條家主和八重宮司也寫信質(zhì)問,問我到底做了什么沒良心的事辜負(fù)年輕姑娘一片癡心。
他幽幽嘆了口氣停頓片刻,含笑反問:我是真不知道啊,二百姑娘知不知道這其中的頭緒?
哼,就知道這家伙絕不會放過這一茬。
二百臉不紅心不跳:什么?奉行大人心系哪家的淑女了嗎?可是礙于顏面不好登門拜訪?稻妻全境跑腿兒送信按距離收費(fèi),一萬摩拉起,盛惠。
昨天的二百和今天的二百早就不是一個二百啦!半個月前說的話和半個月后的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要是非得硬說有關(guān)系可以,不就是鞠躬道歉紅豆泥私密馬賽嘛!咱業(yè)務(wù)熟練得很!
柊慎介才花二百摩拉了,哪可能買到她的忠誠,便宜沒好貨這條真理放之提瓦特七國皆準(zhǔn)。神里綾人要是揪著這個問題緊追不放,等會兒她就把勘定奉行扔出來背黑鍋!
不對!本來就是他的鍋,怎么能叫黑鍋?
消息仿佛是從勘定奉行府傳出來的呢嘴硬的人神里綾人見得多了,像二百這種不僅嘴硬心理素質(zhì)也足夠硬的人才世所罕見,真真是天塌下來也有二百哥的嘴頂著。他并不會因為一個少女被逼進(jìn)絕境時借用自己的名頭脫困而生氣,只是覺得這家伙著實有趣她有趣的都不太像是個稻妻人了!
作為柊家主迫不及待公之于眾的養(yǎng)女,柊二小姐對此有什么話想說么?他故意放下臉嚇唬她,想看看這姑娘的反應(yīng)。
二百能讓他嚇到?開什么玩笑!
少女睜開她貓兒一樣的異瞳雙眸,靈動的側(cè)著頭向前稍微靠了一點點,拿捏在神里綾人能看清楚卻又無法碰觸的距離。
嗯柊慎介敢說,你敢娶嗎?
今兒他要是說敢娶,明兒二百就敢跟著愚人眾們?nèi)鐾扰苋ブ炼?/p>
那不叫慫!那叫戰(zhàn)略轉(zhuǎn)進(jìn)!
神里綾人:
啊!河溝翻船,被將軍了。
有那么一個瞬間,神里綾人確實有種點頭應(yīng)下這門婚事反殺回去的沖動。他當(dāng)然能看出二百就是在故意調(diào)侃自己,她眼睛里只有惡作劇成功的壞笑,絕無半分情意。
這姑娘估計早就被柊慎介給煩得炸毛了,她活得那樣艱難,偏偏世人還要不斷在她的苦難上加碼。那些臆想出來的風(fēng)花雪月浪漫情節(jié)毫無尊重可言,就像是在觀賞一出戲劇。人人都覺得掙扎在爛泥中的女孩子應(yīng)該在心底仰望著被一個天神似的男人拯救,誰也沒想過她或許更愿意自己成為自己的天神。
好吧,二百姑娘,這場無聲地博弈之中,你獲得了階段性勝利。
抱歉,青年拂開自己滑落到面前的月白色長發(fā),放下茶道用的茶壺拿起奶茶吸溜:喝么?
他變戲法一樣從暖爐柜子里掏出一杯還沒開口的奶茶,二百探頭看看,立刻縮回去:不了謝謝,這東西靜置半小時以上味道就不怎么樣了。
嗯?他遞過來一個詫異的眼神,奉行大人杯子里的東西絕沒有白扔著超過十分鐘的,甚至只要那東西不是托馬經(jīng)手取來他都不會入口。二百呵呵冷笑奶茶鋪里牛奶、砂糖和紅茶的貨源還是她幫忙找的呢,須彌商人的貨架簡直就是個謎。
勘定奉行府胡扯的傳言到此為止,當(dāng)事雙方協(xié)商同意翻篇,今后誰也不準(zhǔn)再提。神里綾人結(jié)束試探正式遞出交好的信息:我聽說姑娘與勘定奉行有一筆二百摩拉的小糾紛,也許適當(dāng)?shù)臅r候能幫忙調(diào)節(jié)一二你愿意嗎?
愿意那當(dāng)然好,他有得是手段讓柊慎介乖乖交出二百的賣身契,回頭再把賣身契還給她撕掉就是。要是她不愿意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這樣一個身處低位也能想辦法在蛛網(wǎng)與刀尖上游刃有余的姑娘,假以時日讓她脫出樊籠,必然也是一方人物。神里家沒必要和這樣的人交惡,再說了他們之間本就沒有利益沖突。
二百沉默了一會兒,搖頭苦笑:多謝社奉行大人的好意,我的建議是您還是不要給自己增加工作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