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都聽您的。奶媽出聲應(yīng)答,并沒有什么不滿。
二百的死活影響不了她的地位和生意,但比丘尼光華院卻能實打?qū)嵱绊懰那巴局辽僭谇Ю镄〗愠黾耷暗倪@段日子里,這個尼姑在后院的話語權(quán)相當之重。
權(quán)且讓她繼續(xù)活著吧。
活著啊稻妻人想活著總免不了要賭一把。二百帶著久利須列出的商品清單離開萬國商會,滿腦子想得都是怎么把這些東西賣出去。
成本不高,東西本身也不錯,問題在于如何說服討厭改變的稻妻人為它們花摩拉。
稻妻人是可以為了御建鳴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像上佩刀刀鞘裝具究竟該用黑底還是白底而爭論上幾十年的,不要小瞧了他們對細節(jié)的追求?。〉侨绻阏f能不能把鳴神玩偶慣常的坐姿改成比較新鮮的立姿那就萬萬不能了。大御所大人是稻妻最為殊勝尊貴的存在,你敢讓她在展覽架上站著?
再說了,二百自己也沒有那么多時間和空閑一戶挨一戶的推銷異國舶來品。
她知道這件事必須另尋能人去做,而且還不能是荒瀧派那些雙商都堪憂的家伙們。
岡崎老板,上次你跟我說的東西我給你帶過來啦!
二百吭哧吭哧扛著一只大木箱,箱子雖大卻并不影響她的嗓門兒。
重新變得亂糟糟的炸毛雜役姑娘先站在門廊下把料亭一層看了個遍,然后才推開門走進去。
這會兒客人不多,只有個坐在角落里的窮酸精。那青年有一頭麥草色的頭發(fā),罩在黑色和服外的紅色長外套上有個異常顯眼的補丁。瀟灑不羈的流浪武士多摩,二百的熟人之一。
二百的倒霉兄長還喘氣兒時兩人經(jīng)常狼狽為奸四處游蕩,說是出門在外磨煉劍術(shù),結(jié)果每次都被海亂鬼和山賊揍得鼻青臉腫跑回來。
這家伙一點也不在乎著裝上的窘迫,他腰間掛著振打刀,自信滿滿的抱著胳膊發(fā)呆等人。
等得自然不是二百,二百從來不主動聯(lián)系老爹和兄長生前的朋友們。
這么快就送來了?讓我看看貨怎么樣。烏有亭的老板岡崎從餐臺后面走出來,他并不負責烹飪,總是光明正大的在自家店里偷酒摸魚。
二百側(cè)過身子想把箱子落在地上,沉重木料忽然一輕,紅色外袍一角咻的縮走。
一個又大又丑歪歪扭扭的補丁特別眼熟,看上去已經(jīng)堅持到了極限。就像這件外袍主人不曾換掉它的原因除了窮困大約還有一部分是懷念。
多摩,你又在這里等著抓人幫忙付賬嗎?她咧開嘴帶著笑音調(diào)侃,青年的聲音從箱子后面飄過來:我聽說二百哥最近財運亨通啊!
拜荒瀧派那與眾不同的尊稱所賜,與二百相熟的人都愛這么調(diào)侃她。
哼哼哼哼哼!二百笑而不語,和青年一塊放穩(wěn)箱子然后對岡崎道:隨便看,上好的須彌貨!
須彌盛產(chǎn)香料,咖喱更是家家戶戶都會制作的美味。與它隔湖相望的楓丹受其影響,在烹飪過程中使用香料的同時又借助海運將香料文化傳遍提瓦特。稻妻流行的咖喱便是本地改良了楓丹改良的須彌咖喱不過原材料還是要從須彌進口。
稻妻是個島國,耕地面積狹小零碎,農(nóng)夫們交完稅只能用麩皮和豆子填飽空空如也的胃,根本沒有地方與多余的精力去種植香料。而香料這種東西又是能讓食物化腐朽為神奇的重要存在,大家或多或少都愿意買一些存在家里有備無患,料亭之類的地方就更需要了。
別說咖喱飯看上去黃黃褐褐黏黏糊糊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它的成本相較售價來說利潤相當豐厚。這東西一燉一大桶,能用上一整天,直接倒在熱米飯上再添兩筷子蔬菜就可以出餐,精明的店老板絕對不會把它從菜單上拿下去。
這箱子香料是二百用賭簽換了一車米再與久利須交換所得,是交換不是交易。本質(zhì)上萬國商會倉庫進出貨物的價值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當然也就不需要做稅務(wù)登記(?)。
然后她把這箱香料扛來烏有亭,岡崎老板按季度往北國銀行的某個賬戶里打入存款相當于免費先行替她保管三個月的大筆摩拉又替她轉(zhuǎn)移了被關(guān)注到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