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頁）

楊紀梁急匆匆地撲向一旁通訊臺，撥動旋鈕調頻，抓過麥克風喊道：“緊急呼叫！緊急呼叫！”

“您好，這里是地球防御聯(lián)合會太空署……”電子女聲輕緩悅耳。

楊紀梁打斷她：“三號基地加州死亡谷，識別代碼edf6864889！實驗失敗，目標逃逸！重復一遍，實驗失敗，目標逃逸！請求指示！”

“請耐心稍等片刻?！迸暣鸬?。

楊紀梁癱坐在椅子上，四處張望，眼神茫然，不安地等待回應。

他身后的墻上，監(jiān)控屏幕里，陸霜正抓住黑人科學家的衣領，威脅質問。

一陣嘈雜的聲音過后，有人接起通訊：“楊博士?！?/p>

楊紀梁抬起眼皮。幾個小時間，他仿佛突然蒼老十歲。

“如你所說，這批實驗體素質非常優(yōu)秀，本來我可以……”他說不出話，哽咽道，“對不起，我是生物學的罪人?！?/p>

“通往真理的道路總是崎嶇。”對方輕嘆一聲。

“目標還沒有逃離基地范圍！我們還有機會……”

對方詫異道：“你確定要這么做？”

“實驗出現(xiàn)重大失誤，想要掩人耳目，這是唯一的辦法，”楊紀梁的回答很堅定，“一旦機密泄露，后果不堪設想。我早有覺悟。”

對方沉默片刻：“科學會記住你?！?/p>

楊紀梁朝虛空點點頭，又說：“哦，那些人之中，有章凝?！?/p>

“剛才局勢緊張，我來不及報告?！?/p>

對方長嘆一聲。

良久，他說：“按原計劃執(zhí)行。”

通訊切斷。

楊紀梁轉過身來。監(jiān)控畫面上，陸霜仍在與黑人科學家對峙，另一塊屏幕很暗，但可以看見不時炸開的火星，和四處亮起的藍色刀光。

夏云笙和章凝仍在漫長的通道里，與行尸對戰(zhàn)。

楊紀梁微閉雙眼，手指放到控制臺的紅色按鈕上，緩慢而沉重地按下。

對不起，老朋友。

基地一共有兩條通道，除夏云笙進來時路過的崗哨，就是他們出去的路。

此時，通道最外側，所有密閉門氣流聲響，進入緊急鎖定狀態(tài)。

不知名的地底深處，電信號在通路中奔馳，烈火迸射，火焰和氣流層層動蕩，摧枯拉朽。

老科學家頹然癱坐在椅子上，環(huán)顧自己半輩子的心血，目光眷戀。

而后，他緩緩闔眼，靜待死亡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