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陸霜慨嘆。
經(jīng)過幾番激戰(zhàn),地下城的有生力量已折損大半,軍隊前鋒一抵達,立即接手戰(zhàn)場。
殘余的基地兵士個個面如土色,軟倒在地,再也無力反抗。老者雖見大勢已去,仍然勉力掙扎想站起身,但他身上早有重重傷口,已經(jīng)積重難返。
“你們這些……渣滓……”他吐出一串日語咒罵,脫力地倚著輪椅,半跪在地上,以刀拄地,不肯屈服。
“我橫山渡縱橫遠東戰(zhàn)場……上百年……”他低著頭喃喃道,xiong口劇烈起伏,肺腔像漏氣的風箱,發(fā)出渾濁的嘶響。
“陸霜!”為首的軍隊長官越過廢墟,微微抬手示意,“你們沒事吧?”
“沒事,”陸霜搖搖頭,回禮道,“幸好你們及時趕到……要不然,就不知道有沒有事了?!?/p>
章凝微微點頭致意:“既然這里有軍隊接管,我們該去做自己的事了?!?/p>
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wù)。來時看見過地下城中心的鐘樓,她懷疑殘體就在那里。
“走?!标懰c頭,艾沙也回頭招呼蹲在墻角的白落竹。
“這位……”長官抬頭,看向陸霜身旁的巨型野人。接收到陌生人的審視,它似乎又有些驚懼緊張,下意識地躲向章凝的背后。
“它也是我們的同伴!”陸霜已帶人走遠,“結(jié)束后我再跟您解釋!”
時間緊迫,他們必須盡快找到殘體,確認它的性質(zhì)。
“放下武器!手舉起來!”
半癱坐在地的橫山渡被團團包圍,無數(shù)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他。他喘著粗氣,越過軍人們的身后,隱約看到幾個正在向鐘樓方向遠去的可惡人影。
橫山渡咧開嘴角,皺紋叢生的面容神經(jīng)質(zhì)地發(fā)著抖,露出一個可怖的笑。
而后,他捧起手中的武士刀,趁著繳械放下時的間隙,偷偷按下刀柄上的暗紐。
那是一枚小小的菊花,鐫刻在刀柄握手處,仿佛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裝飾。
“全都去死吧……”年逾百歲的老者啞著嗓子,用日語咕噥。
橫山渡撒開手,無力地躺倒在地,仰天大笑。無數(shù)雙胳膊將他架起來,準備扭送出去。
軍隊長官站在已偃旗息鼓的戰(zhàn)場上,腳底忽地升起一陣戰(zhàn)栗,他心知不妙,立即大喊道:“撤!”
與此同時,正在奔跑的章凝陡然身形一滯,腳下的實地像海浪翻涌,她不由加快速度,向鐘樓奔去。
“快走!”陸霜揮手大喊。野人似乎也察覺到什么,迅速抱起落后跑不動的白落竹,將她夾在臂彎中邁步前行。
整座地下城震顫嘶吼,晃動不止,電路很快支撐不住,全城陷入黑暗。
頭頂?shù)纳奖谒槭?,像隕石雨砸在地面,墻壁開裂,地面接連塌陷,死神緊緊追在身后,封死退路。他們別無選擇,只能頭也不回,繼續(xù)跑向仍然屹立不倒的鐘樓。
“快進去!”終于抵達門前,陸霜守住入口,接應(yīng)后來者。鐘樓外的景象仿佛世界末日,地基塌陷出一個又一個天坑,道路的磚石成塊墜落,跌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