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片和碎石四處飛濺,他身上衣衫盡碎,耳膜被震裂,大大小小的傷都在流血。一枚碎片直直插在眉心,但幸運的是,還有微弱的氣息。
“你究竟是誰的人?”她問道,“回答我的問題,你還有救。”
夏云笙黑塵滿面,仰躺在地,動彈不得。聽見聲音,他只是死死瞪著天空,無聲微笑。
“所以……根本……就沒有他媽的核心啊……”他喃喃道。
陸霜帶著兩人重新兜回來,順手將一個小小的遙控器扔在身后。
方才被除去武裝時,幾顆微型紐扣炸彈無意間從他口袋滑落,落入地面碎石間。而控制終端自始至終被他咬在嘴里,無人察覺。
“看來我們還是挺有默契?!标懰Φ溃坝志饶阋淮?,不用謝?!?/p>
章凝沒有理他。她反手持匕首,對準夏云笙的喉間:“起來,跟我走?!?/p>
夏云笙斂笑,斜睨她一眼,一動不動,也沒說話。她立即察覺異樣,起身后撤,但為時已晚。
他完全不閃躲,反而以手拄地,迎著匕首的鋒芒,向上一撐,頸動脈被割斷,血流如注。
竟是早已存了必死的決心。
“你……!”章凝有些意外。
鮮血如小型噴泉,從頸動脈噴射而出,將他半張臉染紅。他徹底癱軟在地,雙眼望著死亡谷烈日如火的天空,嘴角上勾。
陸霜驚道:“喂,你別這就死吧?”
夏云笙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而后慢慢凝固。
他擅長于以往的謹慎,但也死于一如既往的謹慎。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章凝微微低頭,眼神落在夏云笙的胳膊上。
袖管破裂,露出皮膚的一道傷口,利器割傷處基本痊愈,但低溫凍傷的痕跡還在。
“是他,”她若有所思,“鄱陽湖樹林里的狙擊高手?!?/p>
她不會忘記當時那個難纏的對手。對方只出擊一次,就精準地捕捉到她的身影,害她不得不去醫(yī)院,差點失去行走能力。
他胳膊上的凍傷痕跡,正是她當時飛出匕首反擊時留下的。
艾沙臉色煞白:“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