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這才回過頭來。
“噢,”老頭認出他來,“這是怎么了?”
“腿上中槍,”陸霜太陽穴都要跳出來,“簡崢嶸,你以前視力可是很好的?!?/p>
“現在腦子不行了,反應慢,走路也慢?!焙啀槑V看她一眼,慢慢走向墻角。
墻角擺著米黃色的木柜,油漆斑駁。陸霜跑過去打開柜門,找到紗布剪刀,一股腦全拿出來:“還需要什么?”
簡崢嶸遲滯片刻,慢吞吞說道:“……還有一個透明的玻璃瓶?!?/p>
陸霜依言拿出瓶子,扔到紗布上面,雙眼幾乎要冒火。
早知道這樣,他寧愿去醫(yī)院也不要被這老頭急死!
簡崢嶸輕嘆一聲:“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過來幫忙?!?/p>
他示意陸霜扶著章凝移到床邊,小腿懸空,地上擺好水盆,先用玻璃瓶里的生理鹽水沖洗傷口。
劇痛侵襲,常人早就昏迷過去,章凝面色蒼白如紙,竟然一聲不吭。
簡崢嶸戴起老花鏡,認真檢視傷口,而后將紗布鋪開,取出醫(yī)用鑷子,不緊不慢:“沒什么大事。只不過你別晃來晃去,我都要被你晃暈了?!?/p>
“我都要被你急死了。”
“我這里沒有麻藥,”簡崢嶸從老花鏡上沿看他,“你真不去醫(yī)院?”
這種情勢下,醫(yī)院必然被嚴密布控,想想都頭疼。
陸霜狠狠心道:“管不了那么多!救命要緊!”
如果是她的話,大概……不用麻藥……也能活。
“一共有兩槍,一顆輕微擦傷,另一顆偏了一厘米,她當時在逃跑吧?”簡崢嶸慢條斯理,用鑷子在傷口里翻攪,尋找彈頭。
章凝雙眼緊閉,一言不發(fā)。
“對方原本瞄準的是她的跟腱?”陸霜突然問。
“恐怕是的,”簡崢嶸點頭,“跟腱一旦斷裂,終身很難再恢復行動能力?!?/p>
“不太可能,”陸霜否認,“當時她的速度已經非人,對方在千米之外瞄準她,還精確到某個器官?怎么能做到的?”
“你可知道,我當年為什么要退出?”簡崢嶸狡黠地笑,“這一行都是拿命賺錢。時間長了,什么荒謬的事都能遇上。”
“我還以為是因為……”
“她是原因之一。當然,主要是因為我開始怕死,”簡崢嶸輕輕搖頭,“如果哪一天gareth死在你面前,你難道不會覺得所謂的任務毫無意義?”
“gareth不能跟她比,”陸霜哭笑不得,但提到那位女士,他的語氣也不由轉為尊重,“您跟她是搭檔也是愛人,我們可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