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奶奶一面澆花一面指著其中一盆盛開的橙色花說:“這叫鳳仙花,小姑娘的時候我老拿它染指甲,顏色很亮。希希你想不想試試?”
仲希然點頭:“好啊奶奶,咱們一起染?!?/p>
祁奶奶擺擺手:“我老嘍,再染這個像什么話。”
即便是留過洋,這些年一直在國外,但從小在骨子里的一些烙印還是會鎖住一個人。
“老了就不能愛美了?”仲希然拉住她的手,“您的手這么好看,我要幫您染到一百歲?!?/p>
“就你嘴甜?!逼钅棠倘斡伤局讣?。
祁斯年就站在一邊看。
他從沒這么消磨時間看這么一件無聊的事,好像是在浪費生命。
但眼前的場景好似有一股魔力,叫他挪不開腳步。
只是涂個指甲油、聊顏色這種沒什么營養(yǎng)的話題,為什么奶奶能開心到哈哈大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這只染完啦。”仲希然抬頭,含笑把去奶奶的手舉起來給祁斯年看,“好看嗎?”
祁斯年走近幾步,蹙眉:“就那樣。”
祁奶奶:“別理他,跟他爺爺一樣,不解風(fēng)情,咱們涂咱們的?!?/p>
仲希然繼續(xù)低頭給祁奶奶涂,低頭看見祁斯年被燈光映得老長的影子——他一直沒走。
她給祁奶奶染完后,抬頭看他:“你要涂嗎?”
祁斯年:“我?”
仲希然點頭,沖他眨眨眼:“對啊,你那么白,涂起來肯定很好看?!?/p>
祁斯年抽了抽嘴角:“不了。”
仲希然伸手去拉他:“來試試嘛——”
祁奶奶也說:“快,奶奶命令你必須涂。”
祁斯年抬腳準(zhǔn)備離開,卻一下子被仲希然攥住手。
他微微怔了一下,就被她捏住食指,把花瓣往他指甲上蹭。
他沒動,垂眸看她。
她眼尾帶笑,好像很期待他出糗。
祁奶奶笑說:“染完怎么跟老煙槍似的?!?/p>
仲希然笑抽。
祁斯年抬眼看了眼指甲,沒眼看。
仲希然笑得沒心沒肺,腰都彎了。
祁斯年拿食指往仲希然臉上蹭:“還不快給我弄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