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廣才臉色頓時有些尷尬,求助地看向仲希然。
仲希然垂著眼,只當(dāng)沒看見。
仲廣才陪笑說:“是,也確實(shí)有點(diǎn)晚了,不等她們了,我們吃?!?/p>
家宴時,仲希然一般都不怎么說話。
他們今晚吃法餐,也不需要什么服務(wù),她埋頭吃飯,一面聽他們二人聊工作。
祁斯年習(xí)慣性地問了句:“生意怎么樣?”
仲廣才立刻心虛起來:“還是老樣子。”
他怕祁斯年追究,好在祁斯年沒再說什么。
余光里,仲希然無聊地拿著刀叉在沙拉盤子里撥了撥。
祁斯年說:“是我不好,家宴不聊這些?!?/p>
他舉起面前的雪莉酒,“恭喜太太,希望太太以后能拍出更好的作品,早日成為全中國最好的女導(dǎo)演。”
“……”
仲希然懷疑他在調(diào)侃她,但他神色雖淡,卻格外認(rèn)真。
她被這份認(rèn)真感染,舉起酒杯。
仲廣才這時舉起酒杯:“沒錯,差點(diǎn)忘了恭喜希希?!?/p>
仲希然正要跟祁斯年碰杯,聽見仲父的話,先跟他碰了杯說謝謝,才轉(zhuǎn)頭跟祁斯年碰杯。
玻璃杯壁輕輕觸碰,發(fā)出很輕脆的聲響,在她耳邊回蕩。
飯后,祁斯年去了洗手間,只剩父女二人。
仲希然看著仲廣才臉上一直掛著的討好的笑容這時忽然散了。
他整個人往后一仰,透著深深的疲憊——好像這才是他最放松的狀態(tài)。
他頭發(fā)白得更多了,臉上的皺紋也深了。
仲希然承認(rèn)她心軟。
或者說,爺爺奶奶離世前交待她將來要好好孝順爸爸。
她心底深處的某種感情被觸碰到。
等了幾秒,她說:“我這次的電影分紅大概有八千萬,我留一千萬,剩下的都給你。”
仲廣才先是一喜,隨后又愧疚道:“希希,都是爸爸沒本事。”
仲希然安慰他:“也不全怪你,大環(huán)境不好?!?/p>
仲廣才嘆了口氣:“前些年盲目擴(kuò)張?zhí)珔柡α?,斯年?dāng)時還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