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濃郁的、醇厚的惡臭,瞬間攻破了賈霄梓最后一道心理防線。
“嘔……”他再也忍不住,扶著墻角吐了個昏天黑地。
老高指了指左邊的重災(zāi)區(qū),又看了看賈霄梓和張努力。
“左邊這個,歸咱們仨了。剩下的人,把右邊給我清干凈?!?/p>
炊事班剩下的幾個老兵對視一眼,認(rèn)命般地走向右側(cè)。
張努力的眼角跳了一下,腮幫子的肌肉繃得像鐵塊。
他一句話沒說,拎著自己的小黃盆,大步流星地走到水龍頭下接滿了水。
然后,他走到坑位前,眼睛一閉,手里滿滿一盆水潑了進(jìn)去!
“嘩啦——”
水花濺得老高,幾滴土黃色的液體淺濺在了賈霄梓的褲腿上!
“啊——!”賈霄梓發(fā)出一聲慘叫。
他感覺自己的右腿已經(jīng)徹底臟了,需要立刻截肢!
然而,坑里的那座“紀(jì)念品”只是被沖刷了表面,甚至露出了更猙獰的細(xì)節(jié)!
它依舊盤踞在那里,巋然不動。
賈霄梓剛止住干嘔,看到這一幕,胃里又是一陣天翻地覆。
他扶著墻,臉色慘白,看著張努力的眼神充滿了哀求。
“努力……哥……我真的不行……你繼續(xù),我給你加油……”
張努力面無表情,把賈霄梓那個還沒沾過水的空盆塞到他懷里。
“我們?nèi)齻€輪流來,下一個,是你?!蹦锹曇舨粠б唤z感情。
賈霄梓只能顫巍巍地伸出手,磨蹭到水龍頭邊,水流沖擊著盆底,發(fā)出嘩嘩的聲響,在他聽來,卻像是催命的鐘聲。
當(dāng)他端著滿滿一盆水,再次站在那個散發(fā)著無窮無盡惡意的坑位前時,眼淚和鼻涕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一起往下流。
他閉上眼睛,然后猛地把水潑了出去!
“嘩啦!”
又是一次無功而返。
三人就這么輪流上陣,用自己的小黃盆,一盆,又一盆,沖刷著那坨土黃色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