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笑了。
不是嘲笑,是那種咬緊牙關后,終于能靠近她的瘋狂妄念被撕開一條縫的笑。
“想你的地方?!?/p>
她神色不動:“我讓你跪著,好好反省。”
他的膝蓋不帶一絲猶豫,砰地一聲落下去,毫無保留地跪在她面前,像信徒朝圣般虔誠。
她的白袍在他面前微微擺動,醫(yī)院冷光打在他臉上,額間發(fā)絲shi透,唇角裂口還在滲血,但他跪得筆直。
他抬頭,語氣低啞,卻穩(wěn)得駭人:
“阿姐,我回來了。這三年……我什么都沒忘,只有你,是我的藥,也是我的命?!?/p>
她咬牙,聲音隱隱發(fā)顫:
“你還知道我是你阿姐?”
他抬手覆上她的小腿,像是在碰一件珍寶,力道極輕,低聲呢喃:
“我知道??赡忝髅髦牢覀儧]有血緣關系,為什么還要裝不知道?”
“你——”她呼吸微亂,一瞬間竟不知該怒還是該躲,他知道了。
他忽然俯身,額頭抵在她膝蓋上,唇貼著布料,聲音像從地獄爬回來的幽靈:
“這三年我沒死,因為你還沒說,讓我回來?!?/p>
“現(xiàn)在你說跪著,我跪。你說反省,我從心里到骨頭都給你挖一遍都行。”
“只要……你還要我?!?/p>
她猛地轉身,背對他,不讓他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
“別說了?;剡t宅,我給你十五分鐘,把身上的血處理干凈?!?/p>
“……遲凈硯,這次我不會再替你擦屁股?!?/p>
他依舊跪著,垂眼一笑。
“那你親自罰我吧,阿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