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楊用力喊住她,頭頂?shù)臉涔诙紴橹饎?,落下不少葉子。
“你怎么還是不明白?我不想讓你用任何東西去換,我不想再治這只手了!”
他說完,重新倚靠在樹干上,緊閉雙眼。
“對,我從來都不懂你……”姜唯回頭看著他,一腔熱情徹底被涼水澆滅,“你的想法好高尚,不想欠我的,是吧!”
她再也不想多看暮楊一眼,快步躲進(jìn)帳篷里。
沒多久,腦子里忽然又冒出個(gè)想法,如果剛才和老頑童的交易沒有被暮楊發(fā)現(xiàn),可能也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成了。
遇到天大的困難,她還在努力地完成自己的承諾,可他呢!
多少次都是陰晴不定,說翻臉就翻臉,明知道自己會疼得要死要活的,還要去惹怒她……脾氣倔得像頭驢,事后還認(rèn)為自己很有道理,處世行為可成熟了!
不,姜唯想通了,她應(yīng)該暗地里和老頑童交易成功后,然后徹底同這頭倔驢斷絕關(guān)系,將火災(zāi)留下的愧疚一筆勾銷。
老死不相往來!
莫挨老子!
下山的路上,空中飄灑下蒙蒙細(xì)雨。姜唯一直沉默,暮楊也不再講話,雨聲似乎代替他倆訴說著一切,還在各執(zhí)己見,誰也不愿妥協(xié)。
和來時(shí)一樣,活潑的植物伙伴會向姜唯打招呼,發(fā)現(xiàn)她心情不好,有些縮頭縮腦地藏了回去。有一叢膽大的灌木截住姜唯的去路,說有人跟蹤過他們。
姜唯在原地頓了幾秒,暮楊伸手去扶她,被她快速拍了回去。
“別磨蹭了,雨可能會越下越大!”暮楊丟下一句,大步朝前走了。
姜唯也邁開步子跟了過去,動作太急,險(xiǎn)些滑倒。她悶哼了一聲,前面的人也沒有回頭,她只得咬緊牙關(guān)跟上。
假如是一棵植物那樣說,她也不太在意,可下山的過程中,還有兩棵植物也是很真誠地向她報(bào)告,曾經(jīng)有外人悄悄跟蹤過他們。
姜唯希望打聽到身高和相貌,但山林的植物言語模糊,并問不出什么。有可能是老頑童早就在半路上發(fā)現(xiàn)了他們,也有可能……是連警方都找不到的文金山。
不管是他還是老頑童,都是對西山,以及云都西南地區(qū)極為熟悉的,還能是什么別的人嗎?
姜唯的短小四肢要追上暮楊的行動速度,本來就有點(diǎn)困難。她一走神,更是在泥濘中,騰地滑下去兩米,像只四腳朝天的烏龜沖到暮楊身側(cè)。
一只大手撈住了她,若不是如此,她可能會一路溜下去,速度反超暮楊!
姜唯在暮楊的幫助下終于四肢落地,一身衣服全臟了,蹲在原地發(fā)呆。暮楊一言未發(fā),收拾她掉在路上的東西,最后將更多的物品扛在自己身上。
他又向前走去,聽見身后沒有動靜,終于偏頭叮囑了一句。
“還有一公里就到停車場了,我在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