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2頁）

「既然如此，為何她又收了你的五百兩？」

「之前她沒有鋪面，可以小本經(jīng)營，可如今她有鋪?zhàn)恿?，便需要更多的資本。」他語氣平靜又堅(jiān)定，「她是生意人，我也是生意人，她明白缺少資本就成不了事，只要白紙黑字，大家按著契約走便是?！?/p>

李云珠聽著，心里的疑惑更多了。如果她沒對他用半點(diǎn)心思，他又為何要……

「這些我不問，我只問你為什么幫她？」

舒海澄心平氣和地道：「母親，舒家?guī)状鷱纳?，都是男子?dāng)家，世間商賈之家亦少見女子出頭，您曾幾何時(shí)見過女子從商？」

「你到底想說什么？」他越說她越是迷糊。

「您知道這幾個(gè)月來她做了什么嗎？」他深深一笑，「她自己做了精美的首飾圖錄跟契約，接下金工訂單、找了注資的金主，就連寧侯府的姨娘跟俞小姐都是她的客人。前些日子俞小姐行笄禮，那一身行頭跟妝扮全是出自她的巧手?！?/p>

聽著，李云珠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唇角一勾，「母親，兒子與您一樣吃驚，誰想得到幾個(gè)月前還在通天園賣藝的丫頭，一轉(zhuǎn)身便如此耀眼奪目？」

「你說她……她會(huì)金工？寧侯府都成了她的客人？」

近兩年來，她為了看住何玉瑞跟照顧小孫兒，一直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幾乎不與外界交際的她對于達(dá)官顯貴或商賈仕紳之間發(fā)生的事自然知道得不多。

「她怎會(huì)懂金工跟生意？」她簡直不敢相信。

「我問過她，她也給過我答案，雖然我還是半信半疑，但也尋不著什么破錠疏漏。」他有點(diǎn)無奈，「不過她確實(shí)讓我大開眼界，瞠目結(jié)舌。」

「就算她真有什么三頭六臂的本事，那也與你無關(guān)，你為何暗助她？」她不解，「再說，她做的是金工買賣，你卻讓她把鋪面開在聚珍齋對面，這……這是什么道理？」

「母親難道不好奇？」舒海澄目光一沉，眼底閃著一抹狡黠，直視著她。

「什……」迎上他的目光，她心頭一震。

「母親，您出身在一個(gè)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絕對不能出頭的商賈家族中，雖有不輸男子之才能及xiong懷，卻不被允許出風(fēng)頭，這不是您此生最大的遺憾嗎？」他問。

這話勾起李云珠不歡快的記憶。是的，出身南方商賈世族李家的她曾經(jīng)xiong懷從商之志，并努力學(xué)習(xí)商道，可就因?yàn)樗桥樱词顾羞^人的膽識及才能，以男人為首的李家還是不容她出頭。

李氏一族曾經(jīng)大起，也曾經(jīng)大落，而那次的大落便是因?yàn)樗娓钙珜欐抑苁稀?/p>

周氏是個(gè)精明的女人，因?yàn)槌錾聿缓?，慢慢地對?quán)勢及金錢產(chǎn)生妄念及偏執(zhí)。祖父因?yàn)閷檺壑苁?，?zhǔn)許周氏及其所出的兩子一女將手伸向李家的生意及行當(dāng)。就這樣，李家先代辛苦打下的江山幾乎毀在周氏及其兒女手上。

在那之后，李家再也不允許女人干預(yù)生意，不管是李姓還是外姓。

她的父親是大房所出，本來該擁有不少田產(chǎn)、家產(chǎn)及鋪面物業(yè)，可因?yàn)樽娓钙珜欀苁?，最后父親竟只得一間宅子跟幾畝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