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世鼎回過神,用溫煦的眼神看著她,蹙眉苦笑,「爹一時之間真不知說什么好……」說著,他立刻轉(zhuǎn)頭望向天笑,「孩子,爹是歡喜的,只是一切來得突然,一時之間就……」他怕天笑以為他不想與她相認(rèn),急忙解釋著。
天笑搖頭,釋然一笑,「我明白,我現(xiàn)在也……很亂?!?/p>
俞世鼎稍稍安心,「你能理解便好,這些年……你受苦了?!?/p>
「不苦?!顾f:「爺爺很疼愛我,雖然我們的生活并不富裕,但他總是竭盡所能地照顧我。」
「是嗎?」俞世鼎微微點頭,「那太好了,我要好好答謝他對你的教養(yǎng)之恩?!?/p>
「天……景熙,」董凄伸手輕輕的握住天笑的手,「你回來跟我們生活吧!順道把向老爺子接來,讓我們報答他?!?/p>
天笑微頓,若有所思。
見狀,董漥秀眉一擰,擔(dān)憂地問:「怎么?你不樂意?」
「姨……」她本來還想叫董澪一聲姨娘,但一頓,又改口,「母親,我在外面生活慣了,侯府的生活不適合我?!?/p>
聽她喊自己一聲母親,董濡當(dāng)然歡喜,可再聽她說不想回侯府生活,不覺又蹙起眉頭,「我們不會要求你什么的?!?/p>
「母親,」天笑笑嘆一記,反手握住她的手,「進(jìn)了侯府,我便不再是向天笑,一言一行都受到規(guī)范,許多我從前能做的事都不能做,甚至從前能作的夢也不能作了。」
聞言,董濡不解,「夢?」
「我的金工事業(yè)剛起步,我不想放棄?!顾f:「而且我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爺爺也是,若我們進(jìn)了侯府,那無疑是將我們關(guān)進(jìn)籠子,我想……爺爺也不會希望過這樣的生活?!?/p>
「可是你是俞家、是我們的女兒呀!」董濡有點激動,她好不容易尋回女兒,只想把女兒好好養(yǎng)在身邊,彌補(bǔ)這十多年來的缺憾。
「父親,母親……」天笑看著他們夫妻倆,平心靜氣地道:「如若我因為尋回您們,卻丟失我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而不再快樂、不再歡笑的話,您們愿意嗎?」
「這……我不懂……」董溪搖搖頭,「為什么你將不再快樂、不再歡笑呢?」
「當(dāng)我的身分從向天笑變成俞景熙,屬于向天笑的一切也將離開我。」她說:「我不能做我喜歡的事,也不能愛我想愛的人?!?/p>
聽著,俞世鼎彷佛明白了什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和緩,「你跟舒家的大少爺是——」
「是的。」她笑著打斷了他,「父親,我與舒海澄情投意合,若無意外,我會嫁他為妻?!?/p>
她這么一說,董凄明了了。
若她是俞景熙,是寧侯的女兒,那么她的婚事便不再隨心所欲。她的對象不能是販夫走卒,就算是富甲一方的商賈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