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有什么蹊蹺嗎?」傅鶴鳴問。
「要說蹊蹺也不算。」鄭敬搖頭,「人死了,又沒目擊證人,事證物證倶無,上頭可能擔心此案無法偵破,因此刻意淡化此事吧?!?/p>
「她家里人呢?」傅鶴鳴又問。
「那姑娘是從平城賣來的,聽說簽的不是死契,時間到了就能回家,不過她家里是貧窮佃農(nóng),好幾張嘴要吃飯,哪來的心力追案?」說著,鄒敬輕嘆一聲,「看來會是樁陳年冤案?!?/p>
在傅鶴鳴跟鄒敬聊著此事時,舒海澄的腦子里已經(jīng)有東西翻了幾轉。
他想起來了,喜兒是在他帶兩百兩去找天笑之后的幾天遭到勒殺的,后來天笑在郊山被不明人士跟蹤攻擊,然后摔到山坳里……那些人說她壞事,她壞的是什么事?為什么她不記得喜兒遭到勒殺的事情?
他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蹊蹺,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它們之間有何關聯(lián)。見他出了神,鄒敬以為自己打擾了人家吃酒喝茶的興致,一臉歉然地道:「我不打擾兩位,告辭?!?/p>
他抱拳一揖,舒海澄跟傅鶴鳴也回了個禮。
看舒海澄有點神情恍惚,傅鶴鳴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看你神不守舍……」
「沒什么,想起一點事……」他神情凝肅,若有所思,然后倏地抬起眼看著傅鶴鳴,「咱們晚上上歡滿樓去。」
「咦?」傅鶴鳴一呆。
走了一趟歡滿樓,席間旁敲側擊,舒海澄才打探到一件事——天笑跟遭到勒殺的喜兒往來甚密。
喜兒跟天笑進到歡滿樓的時間只相差幾日,年紀又相仿,雖說一個是簽了活契的雛兒,
一個只是浣衣縫補的賣藝丫頭,卻因為都出身低微而相憐相惜。
喜兒從客人那兒得了什么好吃的,總會給天笑留一點;喜兒的衣服破了臟了,天笑也常分文不收的幫她縫補洗凈。
如此交心要好的姊妹在歡滿樓遭到勒殺,天笑為何全無記憶?之前他就已經(jīng)疑惑經(jīng)常出入歡滿樓的她怎會對喜兒之事全無所知,如今他更加懷疑了。
他還聽說喜兒死去之后,天笑好幾天都沒出現(xiàn),大家心想她許是傷心過度,也沒多作猜疑。
之后紅老板嚴禁所有人在歡滿樓里提起喜兒的事,所以當天笑再次回到歡滿樓做事后,也沒人向她問起。
她為什么忘了?是因為傷心過度才忘了這件悲傷可怕的事情?
喜兒遭到勒殺與她遭到不明人士追擊有任何的關聯(lián)嗎?若有,那是為什么?難道她知道什么秘密,有人要殺她滅口?
想起那個在她家門外徘徊窺探的陌生男人,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一離開歡滿樓,他便要在衙門有人脈及眼線的傅鶴鳴替他查查喜兒一案的進度。
傅鶴鳴著人去查問,幾日后便給了他答覆。
「鄒敬告訴我,喜兒一案不只毫無進展,上頭還暗示不必再追查,幾個積極查案的人甚至調(diào)職,我看其中有點蹊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