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風沙越來越大,吹得西涼的蒼穹天昏地暗,天色就像浸水之后曬干了的紙張一樣昏黃。
漫卷的風沙之中,徐達率三萬騎兵在前,史萬歲率兩萬步兵在后,經(jīng)過了半天的急行軍抵達了武威城下。望著城門大開,偃旗息鼓,寂靜的有些詭異的城池,卻不敢貿(mào)然進城。
“列陣!”
徐達胯下青驄馬,手提烏金鉤鐮槍,在距離武威城南門大約一里左右的地方勒馬帶韁,高喝一聲。
隨著徐達一聲令下,三萬騎兵紛紛勒馬止步,手舉長槍,排列的秩序井然,整齊一致,并沒有因為人多馬雜而紛亂無序,展現(xiàn)出了一個頂級將領(lǐng)的統(tǒng)率水平。
“徐琦何在?”徐達勒馬高呼一聲,“命你帶領(lǐng)幾名隨從進城查看一番,把情況速速報來!”
面對著空蕩蕩的城池,諸葛亮彈琴嚇退司馬懿十萬雄兵的故事并沒有重演。徐達既沒有被嚇得掉頭逃跑,也沒有貿(mào)然進城,而是命令自己的族弟帶兵先進城刺探一番。
“諾!”
徐琦答應(yīng)一聲,縱馬提斧高呼一聲“隨我來”,伴隨著噠噠的馬蹄聲,引領(lǐng)了十余騎飛馳進了武威城。
雖然城內(nèi)的風沙比外面小了許多,但昏昏沉沉的天空卻讓武威城看起來十分詭異。家家閉門,戶戶掩窗,街巷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只是偶爾有野貓或者土狗一閃而過。
“直娘賊,西涼兵都跑了,難不成武威的百姓也跟著跑光了?”
順著街巷策馬走了兩三里路,連個人影都沒看見,這讓徐琦一行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感到壓抑,便一個個破口大罵給自己壯膽。
在一戶宅院門前勒馬駐足,徐琦朝身后的隨從喝一聲:“范大,進院子里問問,我就不信偌大的城池一個人也沒有?”
“諾!”
一名健壯的騎士翻身下馬,從腰間拔出佩刀,一腳踹開院門,小心翼翼的進了院子。只是過了許久,卻不見出來,任憑徐琦百般招呼,也不見回應(yīng)。
“嗯……莫非見鬼了不成?”徐琦最終按捺不住性子,翻身下馬,招呼一聲“弟兄們隨我進院子里查探一番!”
“咣”的一聲,把院門踹的東倒西歪,一行五六個人揮舞著刀槍沖進了院子,齊齊呼喝一聲:“有人嗎?范大你娘的去哪里了?”
埋伏了許久的秦良玉在房頂忽然站起,彎弓搭箭奔著徐琦勁射,同時喝一聲“放箭!”
隨著秦良玉一聲令下,院子周圍頓時亂箭齊發(fā),在秦良玉一箭射穿徐琦咽喉的同時,紛飛的箭雨也把其他幾名隨從射成了刺猬。
在外面等候的五六名士卒大驚失色,撥馬欲走,早就被馬云騄率兵從街巷兩側(cè)殺出來堵住了去路,高喝一聲“下馬免死!”
這些洛陽軍被逼無奈,只得翻身下馬繳械投降。卻也沒能逃過死亡的厄運,被西涼軍一陣亂箭射來,登時紛紛斃命。
一身銀甲,外罩白袍的秦良玉面色嚴峻,朝部曲吩咐一聲:“把尸體與血漬處理掉,把馬匹收了充軍,把箭支全部撿起來,咱們的弩箭越來越少,要節(jié)約著使用。繼續(xù)隱蔽起來與敵軍耗下去,直到他們沒了耐心為止!”
數(shù)百名精悍的西涼兵答應(yīng)一聲,把繳獲的戰(zhàn)馬牽走充軍,把院子里的箭矢收拾干凈,把尸體扔進了枯井里面,血漬擦拭干凈。不消片刻,街巷中又恢復了之前的神秘。
風沙繼續(xù)吹個不停,吹得徐達軍的旌旗獵獵作響。數(shù)萬匹戰(zhàn)馬列隊等候了一個多時辰,逐漸的不耐煩了起來。開始紛紛甩尾巴,打噴嚏,發(fā)出陣陣嘶鳴。
徐達面色如霜,再次派了一支小隊進城查探,依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而數(shù)萬匹戰(zhàn)馬的越發(fā)的不耐煩起來,牲畜畢竟不能像士兵那樣長時間保持隊列,肚子餓了渴了,它們就開始騷動起來。
“不要亂了秩序,輪流喂馬!”徐達面色如霜,沉聲下令,“誰敢亂了秩序,軍法處置!”
得了徐達一聲吩咐,一些低級的軍官便開始指揮手下的騎兵輪流退出陣列,到隊伍后方喂戰(zhàn)馬吃草喝水。剩下的則繼續(xù)嚴陣以待,以防西涼兵突然從城內(nèi)殺了出來。
徐達正思忖對策之際,史萬歲率領(lǐng)的兩萬步兵姍姍來遲。在騎兵后方列開陣勢,史萬歲便帶了幾名偏將來尋找徐達,“徐天德因何遲遲不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