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辛看向溫嫻郡。她已經(jīng)回水里泡著了,現(xiàn)在正浮在公園的噴泉池子里,跟洗澡一樣哼著歌。
她越哼越起勁,越哼越嗨,嗨著嗨著就放聲高歌起來。
她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伸出雙臂滿腹感情地仰天大唱:“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啊——”
白無辛汗顏。他覺得溫嫻郡殉情那件事應(yīng)該是對她的精神造成了很大沖擊,如果人還活著,八成是要確診什么精神疾病了。
白無辛對齊歲光說:“陸回說現(xiàn)在下面出事,太緊急了,把她先放一放再說,不能對她也火急火燎的,她怨念比較大,不一定什么時候就會兇化,所以得小心點(diǎn)對待?!?/p>
齊歲光歪歪腦袋:“陸回?”
白無辛說:“范無救。”
“哦哦?!饼R歲光恍然大悟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哈哈笑,說,“那就說八爺大名嘛,說陸回誰也不知道他是誰的?!?/p>
白無辛干笑兩聲,這話聽得他怪不舒服的。
“我去看看她?!饼R歲光說。
他站起來,找溫嫻郡去了。他走到池子旁邊,吆喝了兩聲,溫嫻郡的歌聲停了下來,游到噴泉水池子邊上,倆人開始說起了什么。
白無辛旁觀片刻,咬了口小布丁。
吃完一根小布丁,他在袋子里翻了一包蛋黃煎餅出來,撕開袋子準(zhǔn)備吃。
沒一會兒,齊歲光走回來了。他坐回到白無辛身邊,說:“七爺,我剛才看了一下,這個姑娘怨念確實(shí)有點(diǎn)嚴(yán)重,現(xiàn)在是全靠良知壓著呢?!?/p>
“是嗎?!?/p>
白無辛咬下半塊煎餅,神色沒什么變化,陸回說過這個了。
“八爺做的決定挺正確的。”齊歲光說,“現(xiàn)在她很危險啊,放你一個半門外漢在這里是不行,怪不得八爺擔(dān)心呢?!?/p>
白無辛總覺得齊歲光說話怪怪的。
他也不知道哪里怪,反正字里行間聽得他有點(diǎn)煩。
白無辛開始小口小口地吃煎餅,暗暗念叨著陸回得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七爺,”齊歲光說,“我怎么感覺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白無辛嘴上的動作停住。
“你以前不是這樣啊?!饼R歲光表情失望,托著腮說,“這些事以前都是你指點(diǎn)我的。你以前明明又厲害又樂觀,怎么現(xiàn)在還要八爺分心照顧了……”
白無辛頓時感覺手里的東西全都不香了。
他看了看手里吃到一半的煎餅點(diǎn)心,抽了抽嘴角,訕訕放了下來。
“哎呀,不要吃這些凡人的點(diǎn)心了!”
齊歲光把袋子拉起來,扔到了一邊去。里面的東西落地的那一瞬間全灑了出來,像倒了一地廢墟。
齊歲光又把他手上的煎餅搶走,給他理起了衣服領(lǐng)子,還上手手動擺正他的表情。
他一邊弄一邊說:“七爺,白無常要有白無常的樣子?。∧悴灰@么沒出息,馬上都是要回地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