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1頁）

夜巡睜開眼，看了眼來人，忽的笑了。

“來的很晚啊，”他說，“照你的性子，早該來把我往死里揍一頓了?！?/p>

白無辛說：“如果那菩薩不是你的話，我確實會這么干?！?/p>

夜巡沒吭聲。

白無辛在他面前席地而坐，手握著自己腳腕，邊摩挲著邊說：“你就沒有什么想和我說的？我自認(rèn)為跟你關(guān)系還算可以的?！?/p>

畢竟夜巡來找他說過家底，向他求過疏導(dǎo)。秉著禮尚往來的精神，白無辛也給他說了自己那些爛事。

倆人是互相知底的，千年里工作上也有來有往，交情算是可以的。

所以白無辛在一開始的時候才無法相信。

夜巡沉默了很久，說：“沒什么可說的，我對你動手了，我很抱歉，就這樣。你覺得生氣覺得可笑也好，想打我想恨我也行，都隨意。你可以現(xiàn)在就打我，打個半死也可以，我不會反抗，也不會說出去的?！?/p>

“誰他媽要打你了?！卑谉o辛說，“我從來不無理由打人的，也不知道誰瞎傳的，把人傳成了個反社會瘋批人格。”

夜巡說：“你不是嗎？”

白無辛：“……我不是。”

夜巡笑了聲。

“想打我的話，可以打，是我對不起你在先。”夜巡說，“我也沒有辦法。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話，你去到那個村子，看到那群村人的尿性，你一定會那么做的?！?/p>

白無辛說：“你說我摔碎菩薩像？”

“是的?！币寡舱f，“你從來都是那樣的人，謝必安，所以我不能讓你去?！?/p>

白無辛笑了聲，道：“沒辦法，對你來說，確實商枝一定比我更重要?！?/p>

夜巡聳了聳肩。

白無辛又問他：“你真不打算做鬼差了？”

“不了?！币寡舱f，“我活夠了，都一千多年了。有的事情，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從腦子里挖出去。你不會這樣嗎？”

“什么？”

“想忘掉?！币寡舱f，“非常，非常，非常想忘掉一些事，甚至于會有想要用刀生生把腦仁挖出去的沖動。”

白無辛默了默，沒有答話。

夜巡又自顧自笑了聲，說：“你應(yīng)該也是這樣的，不是嗎?！?/p>

白無辛還是沒有說話。片刻后，他別開臉，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回頭就走了。

陸回跟著他出去了。白無辛離開了地牢，頭都沒回。陸回帶他去了地府的街上溜達(dá)了一圈，最后坐在路邊歇腳。

陸回又不知從哪兒給他變出了奶茶和小布丁來，塞給了他，讓他吃。

白無辛蹲在地上，嗦著料加得很足的大滿貫?zāi)滩琛?/p>

陸回站在他旁邊，說：“聽人說，三天后夜巡就要被投進(jìn)地獄里了?！?/p>

“是嗎?！卑谉o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