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了半晌,他喉頭一哽,竟然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
這三十歲的男人幾乎抓不住手里的手機(jī),嚎啕大哭,從沙發(fā)上跪跌下來,縮成一團(tuán),委屈得像個三歲小孩兒。
他哭得說不清話:“媽——我沒家回了——”
“我,我爸也沒了,我沒爸沒媽了,我什么都……啊——”
房間里回蕩著他的哭聲。
他慢慢地把頭磕在地上,像是想把自己變成一顆塵埃。
過了幾個小時,日落了。
郭銳開著車,帶著黑白無常兩個人和陳畫螢,接上了兒子,又取了白無辛早上定好的蛋糕,驅(qū)車到了薛子莊。
和坐在村口搖著扇子聊天的老太太們打過招呼,一行人進(jìn)了村。
風(fēng)風(fēng)在前面連蹦帶跳,大聲歡呼。
陳畫螢說:“慢點(diǎn)兒,別跌了!”
“知道啦!”
風(fēng)風(fēng)還是亂蹦。
“讓他蹦吧,摔了就知道了?!惫J說,“不摔也沒事,今天蹦蹦也好,送我爸走,他這么高高興興連蹦帶跳的,我爸看了也放心?!?/p>
“也是。”陳畫螢說,“你真沒事嗎?你能……”
她不知該如何說。
“裝不知情嘛,應(yīng)該能行?!惫J苦笑,“再說了,本來我就看不見他,裝了跟沒裝也沒啥區(qū)別,忍一忍就過去了?!?/p>
陳畫螢眼神痛心,于心不忍,一看便是心疼他。
郭銳笑了兩聲,摟住她肩膀拍了拍,大聲說:“沒事沒事,我能有什么事!你別總這么看我,你這樣不比我還容易露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