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辛忍不住了:“你為什么總喜歡把話說得像我們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樣?”
“區(qū)別不大了已經(jīng),兩千多年的情誼,不是愛情都已經(jīng)超過愛情了。”
白無辛無言以對。
這話還他媽挺有道理!
范無救拿回自己的手機來,揣回兜里,說:“總而言之,你撕下去的這一頁生死簿已經(jīng)被修復(fù)了,我們馬上就可以開始干活。事情總要分輕重緩急,就從這一頁上最惡劣的這一位楊先生開始。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閻王爺說了,搞好這個之后,要帶你回地府先報道一下,辦點兒回職手續(xù)?!?/p>
這事兒本來挺嚇人的,但范無救偏偏說得很像編制人員回單位辦手續(xù),搞得白無辛心里微妙地緊張不起來。
他問:“是要見閻王嗎?”
“見。沒事,他人很好。比起這個——”
范無救敲了敲白板,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說:“下午我們就要開工了,在那之前,把這些記住。”
白無辛看了看白板。
白無辛看了看字密到會讓人密恐發(fā)作的白板。
他看了眼第一行的“白無常業(yè)務(wù)須知匯總”,腦袋都發(fā)昏了。
他有氣無力:“全部都要嗎……”
“全部都要,你自己寫的?!狈稛o救涼涼道,“你跳下來輪回之前,親筆寫了三大頁,叫我到時候就算是打死你也要把這些東西全部塞到你的腦袋里,就這還是我給你濃縮過的。”
白無辛兩眼一黑。
白無常他是憨批嗎??!
心里吶喊完這句話,白無辛狠狠打了兩個噴嚏。
“別罵你自己了,”范無救看著他,“自作孽不可活。”
白無辛:“我想哭。”
“哭也要記?!?/p>
“嚶?!?/p>
朝陽升起,毒辣的太陽一步步慢慢爬到當空。
盛夏的晌午熱得要死,樓下的高中生又穿著校服騎著自行車,搓著車鈴,叮鈴鈴地穿過街道。
不遠處,不知誰的媽打開了窗戶,朝著街上大喊:“回家吃飯啦!”
有小孩應(yīng)了兩聲,笑鬧著噠噠跑回家里。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比如白無辛沒有媽,也沒有飯。
他只有一大板子的地府業(yè)務(wù)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