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兒耿文華還是有些把握的。
她片刻之后才說道:“女學院長?專門負責女學招生,還有內(nèi)務府女管事的管理的?”
說完又笑道:“我對這些也不太了解,皇上覺得呢?若是行,塔納也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若不行,再想個別的?”
總之,得有這么個身份,也才更便利。
區(qū)別在于xiong口的補子?!?/p>
胤禛到底是疼女兒,雖說這事兒比較難辦……但他現(xiàn)在又不是剛登基的時候,連攤丁入畝都已經(jīng)辦成了一大半了,軍機處也已經(jīng)成立,帝王集權(quán)幾乎要達到了最高程度時候,他乾綱獨斷,說要冊封自己的女兒為女學院長,滿朝上下……也沒幾個人反對。
因為沒人確定這女學將來,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場,做些實務可能是有的,但上朝為官,這可能性就很小了,幾乎是沒有了。畢竟,男主外女主內(nèi),這都是多少年傳下來的,哪怕是沒有女戒之類的書,可世俗眼光在,一個內(nèi)宅打理的好不好,多還是看女眷的本事的。
再者,不說這打理內(nèi)宅的事兒了,女人還肩負生兒育女的責任。她們和男人不一樣,就算是自己血脈,男人沒有親手撫養(yǎng)過,那說放棄也就能放棄。但一個女人,只要生了兒女,她就一刻都離不得孩子。這也就注定了女人無法走出家門,不能在朝堂上出現(xiàn),更不可能領(lǐng)差事辦公。
除非,她真能狠下心來將孩子交托出去。
所以光是從這生兒育女和管家理事這兩方面來說,女人想要大批量的出現(xiàn)在朝堂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紡織廠和紡織村那邊的情況,只能算特例,外面看一看就好,想要照搬出來放大,放在整個大清疆域內(nèi),甚至放在朝堂上,那是想都別想的事情。
耿文華也很明白這一點兒,想要男女平等,除了讓女子走出家門,掌握賺錢的法子,還需得科技發(fā)達,有辦法能解決女人的后顧之憂,甚至需要改變社會的制度。
就比如說,大家族分解成小家庭,如此一來,光是這內(nèi)宅的事情就能減少一大半。再比如說,醫(yī)術(shù)大展,減輕生兒育女的痛苦,讓女人在懷孕的時候也能站在外面繼續(xù)工作,生完孩子坐完月子之后不留后遺癥,照樣能和以前一樣能干。
但凡這兩個條件缺少一樣,女人想要走出家門和男人一樣,都不太可能。
所以塔納能得一個院長的稱呼職位,耿文華就已經(jīng)覺得很了不起,走出來了一大步了。
還特意叫了塔納來商量:“既然是你汗阿瑪下旨定下來的一個職位,那就需要一身正經(jīng)的禮服,禮部對這事兒是沒有經(jīng)驗的,畢竟以前也沒出現(xiàn)過這種職位。所以這事兒需得你自己主動,你甚至有許多自主權(quán),自己設(shè)計,自己定稿?!?/p>
禮部那邊既然沒經(jīng)驗,那就肯定是巴不得塔納自己先提出來的,哪怕就提出來一個樣式,塔納只要能說出來處,禮部不管是反對還是贊成,也就有了個線頭,線頭牽扯出來,事兒不就能順著辦了嗎?
塔納頓時來了興趣:“我記得前朝有女太醫(yī)……”
耿文華笑道:“前朝還是別想了,滿人對前朝,那可是積怨很深?!?/p>
不管是滿人對大明,大明若是還在,怕是也恨不能將滿人抽筋扒皮。實在是兩邊打的太久,對對方,那都是深入骨血的仇恨。到現(xiàn)在,胤禛已經(jīng)算是入關(guān)的第四個皇帝了,大清都成立多少年了,民間還有大明殘部,時不時的冒個頭,弄個起義呢。
那臺灣為什么收復的那么難?不就是因著那邊有個朱家血脈嗎?
當然,也不光是滿人和大明,歷朝歷代,但凡改朝換代,前后兩個朝代都是有深仇大恨的。所以,也很少有哪個朝代,直接抄襲前朝的東西,不管是服裝還是禮儀,大都是要稍微改一改再用的。
嗯,當然也有那厚臉皮的,比如說漢武帝……
但耿文華還是不愿意塔納去冒險的,不是說和胤禛對上,而是不愿意和朝堂上那些滿人官員對上,尤其是禮部的。
她給塔納出主意:“可以再往前面想一想,再者,也不是非得用別的朝代的,咱們女眷不也有大禮服嗎?你往男式禮服那邊靠一靠也可以,大體上還是不能有太大差別的?!?/p>
塔納摸著下巴沉思,然后點頭:“額娘說的對,我畢竟是大清的人,若是想要在大清的官場上混,就不能獨行特立,進入大海的最好辦法就是將自己融入到大海,而不是將自己變成貝殼?!?/p>
前者是變成水滴,后者是……可能會被人撿走,這還是最好的。最不好的,就是被海水沖刷的時間長了,徹底消失了。
塔納很有興致的叫了自家?guī)讉€姐妹一起來構(gòu)思,她還忽悠著她們也去女學那邊幫忙:“咱們也是讀過書的,相比起來也不一定就差了,所以咱們也可以去看看,若是能做先生自然是好,做不了先生也做個管事兒的。實在是不行,就做個學生。”
反正整日里在宮里也是悶著的,宮里給讀的那幾本書,都已經(jīng)學完了。以前那拉氏在的時候還約束著她們學一學女紅。那拉氏過世,耿文華就少有插手公主所那邊的事情的,愛做什么做什么去,只要別闖禍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