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宗,水牢。
陰暗潮濕,是這里永恒的主題。滴水聲在幽閉的空間內(nèi)回蕩,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諝庵袕浡难扰c霉腐氣息,尋常弟子在此多待片刻,便會感到神魂不寧。
水牢深處,一間特制的囚室外,冷月寒俏臉含霜,靜靜佇立。她身旁的蘇辰,神色平靜,眸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囚室內(nèi),先前還不可一世的錢寧,此刻形容枯槁,被粗大的玄鐵鎖鏈洞穿了琵琶骨,一身修為盡被封印,狼狽地癱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再無半分長老的威嚴。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
“錢寧,我的耐心有限?!崩湓潞穆曇?,比這水牢的寒氣更甚幾分,“你若還想留得一絲殘魂轉(zhuǎn)世,便將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盡數(shù)道來。否則,搜魂之苦,想必你也不愿嘗試?!?/p>
錢寧聞言,本就慘白的臉色更是毫無血色,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搜魂,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酷刑,神魂被強行撕裂,那種痛苦,足以讓任何鐵石心腸之輩崩潰。
“我說……我說……”錢寧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濃濃的恐懼,“是……是玄天道宗……是他們找到了我……”
“玄天道宗如何與你聯(lián)絡(luò)?他們在宗門內(nèi),還有多少暗子?大長老之事,是否也是他們一手策劃?”冷月寒連聲追問,每一個問題都如同一柄重錘,敲擊在錢寧的心頭。
錢寧眼神渙散,似是陷入了不堪回首的記憶:“聯(lián)絡(luò)……是通過一種特殊的傳訊玉符……至于暗子……我……我只知道幾個與我單線聯(lián)系之人,他們……”他艱難地報出了幾個名字,皆是宗門內(nèi)一些不起眼,卻又身處某些要害位置的執(zhí)事或弟子。
“大長老……”提及大長老,錢寧臉上露出一絲復(fù)雜的表情,既有鄙夷,又有一絲兔死狐悲的意味,“他……他不過是玄天道宗推到臺前的一枚棋子罷了。真正的操盤手,是玄天道宗的一位……一位元嬰期的大能!大長老自以為得計,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皆在那位的算計之中?!?/p>
元嬰期大能!
冷月寒與蘇辰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星月宗雖有元嬰老祖坐鎮(zhèn),但那等人物,早已不問世事,一心潛修。玄天道宗竟派出元嬰大能來圖謀星月宗,其所圖必定非??!
“那位元嬰大能,有何圖謀?宗主……宗主如今究竟在何處?”冷月寒聲音陡然提高,玉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有些發(fā)白。師尊的安危,是她心中最沉重的牽掛。
錢寧似乎被冷月寒此刻的氣勢所懾,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就在此時,蘇辰上前一步,指尖在錢寧眉心輕輕一點。一股微弱的清涼之意順著蘇辰的指尖,悄然沒入錢寧的眉心。
這是蘇辰催動了玉佩的一絲奇異力量,并非攻擊,而是能安撫神魂,同時也能在對方心神失守的剎那,捕捉到其最真實的想法和記憶碎片。
錢寧只覺得腦中一陣恍惚,緊繃的神經(jīng)似乎松懈了些許,眼神也變得更加迷茫。
“宗主……宗主他……”錢寧的聲音帶著一絲夢囈般的腔調(diào),斷斷續(xù)續(xù)地道,“他……他沒有被囚禁……玄天道宗……用了一種……一種特殊的秘法……將他‘轉(zhuǎn)化’了……”
“轉(zhuǎn)化?!”冷月寒嬌軀微不可察地一顫,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