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臉色有點差,她想著讓人先到屋子里坐一坐,他被她拉著手,也不掙扎動作,只是手指勾連在了一起,她把人帶到桌旁凳子上坐下,又倒了杯熱茶,才坐在他旁邊,用手指撩起他的額發(fā)。
“你出了汗,”她的手背貼上了面前人的額頭,“身體不舒服嗎?”
而手背扶著的額頭緩緩的搖了搖,那雙眼睛專注地看著她,他抬起手,把她的手掌攥在了手心里。
“既是友人,”他的指尖在對方掌心里摩擦著,沒有目的的隨意勾畫,“為何如此狠心,下了死手……”
原來是要問這個,而不是身體出了問題。云初稍放了心,她收掌,抓住了那根作亂的手指,只是捏在掌心里也不會覺得發(fā)膩。
“他是墨宗的趙無逸……雖然嘴巴碎了點,但沒有惡意的,你放心?!?/p>
她捏了一會,似乎在回憶著過去,聲音輕了不少,卻帶著淡淡笑意,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摸上了小腹位置。
“他應(yīng)該只是沒想到……我如今連墨宗最簡單明快的暗器,也無法防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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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掌門。”
沉棠回身,看到了那個一身黑袍的男子——上次見面時,明明還像個少年,但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是一副可以挑起大梁的模樣了。他點了點頭,停下了腳步。
“小輩有一疑惑……求掌門指點。”
他抬起眼,雙目清明,做著最公式化的動作,卻問著最私人的問題。
“清流宗門下云初弟子的狀況……小輩斗膽,想要了解一下?!?/p>
明明在那時把人看的如此緊迫,趙無逸想,但若還是那個把云初視作命根子的人,怎么能讓她的內(nèi)力到了比外宗弟子還要微弱的程度?
面前的人如記憶中的清冷眉目,神情冷淡,一劍寒光,便一人獨自踏平了會場。曾經(jīng)也只有在面對那自小養(yǎng)到大的女孩時才會軟了態(tài)度,而現(xiàn)在,他的情感似乎更豐富了一些——至少趙無逸可以很明顯看出面前的人忽然有些僵硬的神色。
“發(fā)生了些……事情,此次宗門大會……也是為了她的身體而來?!?/p>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趙無逸猛地抬起頭,卻看到了男人周圍縈繞了一些黑色霧氣,吐息間又銷聲匿跡,而他的目光比起悲切,更應(yīng)該被稱為一種迷茫的絕望。
他不再被允許了解她的一切。越來越多的人會意識到他們之間已然疏離的關(guān)系……最后,他與初初便再無回旋余地的形同陌路。
不想……不該……不愿……
不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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