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座位上,等著路都走不了的小主人被疼愛她的師尊抱了過來,小主人抬起手,掌心是一塊沾滿血污的玉佩。
“我拿到玉佩了……承影?!?/p>
云初奮力的把玉佩塞入那時的他的掌心,然后手臂再無力氣的垂落下去,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是第一名哦……承影……”
“別說了!”承影的手掌再一次穿過了她的身軀,“我本來也不是很在意這種虛名……你能安全回來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那時的他接過了玉佩,走向了同盟會的方向,有沉棠照顧,那時的他想,云初就算只有一口氣,也是可以被救回來的,他可以回來時再看云初。
他把傷痕累累的小主人拋之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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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承影是什么樣的人?!?/p>
云初的手指擦去他臉上流出的生理淚水,笑了一下聊表安慰,然后又拿起劍一點一點磨著他手腕上的鎖鏈。
那是他離魂飛魄散最近的一次,若云初再晚來一步,他怕不是就要被丟進熔爐重新鍛造,燒去過去的所有記憶,成為一個新的聽話的卻也強大的天下第一劍。
但是云初就這么出現了,一人,帶著一把沒有劍靈的劍身,神擋殺神般一路開著無雙闖進了鍛造池。
“承影不該被這樣抹去,”她擦了擦額頭上熱浪熏出的汗珠,“那些人的話你別往心里去……宗門內有很多師兄弟多日沒被你罵,最近不舒坦的很!”
“承影。”
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嗎?”
我愿意……我一直都愿意。
“誰要跟你一起回去……”被鐵鎖束縛的身軀猛地墜落,被少女穩(wěn)穩(wěn)當當接住,聲音悶悶的,“我只是放心不下宗門……我答應主人要……”
“好——你少說話,儲存些體力。”
云初不在意他說了什么,她的手臂穿過他的膝蓋下面,用著一種奇怪的姿勢把他抱了起來——他的手臂下意識的攬住了云初的脖頸,這個姿勢便顯得更奇怪了,出了門,他才發(fā)現門外幾乎不能用血流成河來簡單形容那片景象,就算是久經沙場的他,也還是下意識的閉眼睛緩了一下,才敢繼續(xù)睜開眼睛待在她的懷中。
“你這幅模樣真是少見……”云初頗有興趣的看完了全程,下一步卻掂量了兩下,把他的頭朝內側往下走臺階,他的鼻尖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香——混雜著皂角味道的體香,他還從未意識到,原來人的身上真的會有這么香的味道,清冽而又甘甜,根本無法讓人心生反意。
他的小主人是多么鮮活的一個存在。但是那時的他為什么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或者說意識到了,卻不敢承認,在山下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時,那時的他劇烈的掙扎起來,直到兩個人一起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是不想被山下后趕來的云輕看見如此丑態(tài),還是別的什么想法,承影說不清楚他那時腦子進了多少水,但他看見疲憊的小主人摔倒了便再也沒力氣站起來,索性直接躺在地上,看向遙遠的天際,還有跌跌撞撞的走向另一個人的那時的他。
云初長舒一口氣,似乎暢快的伸了個懶腰,哼著他聽不懂的歌謠,劍把被她壓在身下,卻奮力的掙扎出來,用頂端的寶石蹭她的臉頰。
“小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