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婉不常被人這樣仰視,她略低頭,問他,“還沒看夠嗎?”
燈光下,青年的目光染著熠色,莫名透出幾分清和。
“快了。”
他的眼睛總是生得太漂亮。
燈火時不時抖動,落在兩人臉上,推瀾起伏,像是在涌動的溫軟潮汐。
原該是有些無聊的,但事實上并沒有給人以這種感覺。
光影不斷游動的邊界,低而又低的呼吸聲,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大雁長鳴,讓人能在對視中很清晰地感覺到日夜的消漲。
鄭婉忽然覺得就只這樣待著,不說話也很安穩(wěn)。
“好了,”兩人就這么安靜地待了一會兒,沉烈先隨手將她的靴子解了下來,放在榻旁,垂眸道:“睡吧?!?/p>
鄭婉依言在榻邊躺下,臉擱在側(cè)邊,一眨不眨地看他。
沉烈沒再開口,自然而然在地鋪上躺下來。
小雨滴滴答答又下起來,聲響落在耳邊,略微讓人放松了幾分警惕。
“沉烈,”鄭婉落下手,輕輕觸了一下他長又密的睫羽。
人總是會對陌生的觸碰感到不適,他卻沒有半點要躲的意思,只是隨口應(yīng)了一聲,“怎么?”
她的指尖放肆起來,在他臉上虛虛勾畫著輪廓,“手很冷?!?/p>
“鄭婉,”沉烈轉(zhuǎn)眸看她,“如果我上去,便不會只是暖手這樣單純?!?/p>
他談及這種事,總有種理智與壓抑并存的張力。
語調(diào)聲音,都太好聽。
“嗯,”鄭婉低低應(yīng)了一聲,指腹往下滑,輕輕在他唇上掠過,“我知道?!?/p>
她的目光略微一動,收了手,轉(zhuǎn)過身,平躺在榻上,喃喃重復(fù):“我知道?!?/p>
對這份隱秘蜿蜒,難以自控的欲望,她也該坦然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