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齊斟見沉烈也一并停了下來,便拱手行了個禮,才道:“眼下大少主來咱們南營,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住處,咱們幾個里頭,也就是吳小軍師的住處瞧著合些規(guī)矩,所以特來告訴一聲,這段日子怕是得讓出去給大少主將就一下。至于吳小軍師瞧著身板也不大合適去跟旁人擠在一起,若是不介意,不妨就跟咱們幾個校尉在一處擠擠?!?/p>
原先沉烈旁邊的廂房一直空著,因為地界裝潢都比旁的好不少,他們這些校尉都不大好意思去住,一來二去,索性也就空在了那,不想倒是被吳安捷足先登。
這事一出,也不免有人心下覺得不平。
不過仔細一想,若吳安不住,旁人不免總記掛著旁的校尉住所不舒服,即便去住也住不安分,還不如就讓這沒心沒肺的去。
眼下不光是吳安這間房得讓出去,他們的校尉房也得和旁的人一起擠,不過完顏瓊身為少主,自然是不能讓吳安再厚臉皮進去擠的,只能從他們幾人里面選一間房了。
吳安聞言也沒說什么,只笑道:“哦,如此自然是得分給大少主的。不過我這人夜間毛病多,怕同幾個校尉住在一處也是叨擾,不妨就去我那侍女房間里擠上一擠?!?/p>
隋齊斟雖說覺得如此于軍規(guī)不合,眼下倒也不能說什么。畢竟吳安自己住的地方被劃了出去,只這么幾晚的功夫,他若是不愿同他們一起,自己尋得個去處也勉強就允了作罷。
剛想答應(yīng)下來,卻忽然被身旁一聲涼音打斷,“早些時候剛告知的軍規(guī),眼下吳小軍師便都忘光了?”
隋齊斟一頓,不想竟是沉烈開了口。
他從來對吳安都算是放任,也不曾真的指摘什么,眼下卻冷不丁發(fā)了難,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吳安亦是沒想到他忽然倒打這么一耙,聞言也頗有些不服氣,叉腰同兩人論理道:“屬下身子骨向來不舒坦,跟旁人擠著,怕是一晚都沒個好覺。侍女身子好歹還軟些,屬下抱著舒服?!?/p>
隋齊斟聽他這么大喇喇地將男女之事宣之于口,默默皺了皺眉。
“你若這么說,便來我房間打地鋪,”沉烈涼涼看他一眼,“地上都是你的,不必怕跟人擠?!?/p>
隋齊斟方才心下還有些不快,聽著沉烈半點不慣他,倒默默覺得解氣,也借機搭腔道:“吳小軍師既不愿跟咱們一起睡床,去侍女廂房又實在不合規(guī),這聽著倒像個好去處?!?/p>
吳安瞪著眼來回瞧瞧兩人,兀自把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合,憋著氣道:“少主既如此吩咐了,屬下自是得聽從。”
隋齊斟想著大家的住處都安頓好了,也沒了什么旁事,便隨即行了個禮退下了。
鄭婉抬頭看了沉烈一眼,青年同她對上眼神,笑得玩味。
情勢已定,他心情似乎不錯,攜著那抹笑意,自顧自先轉(zhuǎn)了身往回走。
她不由得有些無語。
這人未免也太無賴了些。
明明自己不想讓她去叢雨的房里睡,倒拿她行事風流做幌子來不痛不癢數(shù)落一頓,好讓自己得償所愿。
見他先走,鄭婉瞇眼瞧向他的背影,默默踩著他的影子也跟了上去。
待回了房,還不等沉烈說什么做什么,鄭婉倒一言不發(fā),自顧自開始收拾被褥往地上鋪。
沉烈仿佛早知如此,也不開口攔她,索性在書桌旁坐下來,撐臂看她埋頭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