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瓊也懶得再看二人,只是擺擺手,“此言雖說有些道理,自也得再多商議一番再做定論,戰(zhàn)事在即,往后死傷也無定數(shù)。這陣子眾將士旨在休養(yǎng)身體,不必多思,召你們二人來也是先熟悉一番,眼下既無實(shí)務(wù),你們也便先回去吧?!?/p>
通常軍令如何下達(dá),大多召集手下校尉一同商議,今晚本就并非什么正式商談,也無需真的探討出一二來。他順帶著叫上了吳安,也是想瞧瞧他這一張巧嘴還能吐出什么花樣來,沒想到當(dāng)真是有些花花腸子在的。
只是前線情況如何,未探知到前誰也說不準(zhǔn),當(dāng)下僅憑他輕描淡寫不知真假的幾句話,多商討也是無益,也就這么罷了。
門合上的聲響遞來,完顏瓊目光一抬,落在吳安方才落座的位子上。
少年游刃有余的輕笑似乎又在眼前,說來太過張揚(yáng),卻又有尖利的鋒芒避于其中,如同綿里藏針,不容小覷。
出兵南宋之事,并非誰早能預(yù)料,就連他亦是忽然被召入宮中下令,許多事情急促匆忙,難以摸透。這消息遞到誰耳中,都是難免無措,但吳安卻瞧不出半點(diǎn)迷茫之意。
若到時(shí)當(dāng)真如他所言
只怕他現(xiàn)身軍中,亦是早有綢繆。
這算卦的本領(lǐng)究竟是不是真的,也無從考究。
完顏瓊垂眸。
那么此人究竟是手中刀,還是傷人刃,一時(shí)倒讓人看不分明。
···
鄭婉出了門不久,轉(zhuǎn)頭看了沉烈一眼,思索一瞬,開口道:“此法若是說出去”
“無論如何也會知道的,”沉烈聽出她的話頭,隨口接道:“眼下攻襲雁門關(guān)是二軍合一,自然是速戰(zhàn)速?zèng)Q為上,既然已行作一軍,許多事皆需共同進(jìn)退,倒不如一并商討來得好。待日后攻入境內(nèi),若再度分為兩軍,再按兩軍行事。”
鄭婉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道理我也是懂的,只是聽你那日的口風(fēng),還以為對大少主并無信任之意?!?/p>
“無論如何也是上頭選出來的苗子,”沉烈淡淡道:“他行軍做事,比同輩會周正不少?!?/p>
此次出軍,自然帶了點(diǎn)指人繼位的意思,完顏瓊此人,沉烈同他交集不深,卻也知他并非尋常冒失粗俗之輩。
得國主器重之人,總有其所長。家國之前,無論心下如何考量,也能拿捏清楚何為重要之事。
兩人一路走著,隋齊斟遠(yuǎn)遠(yuǎn)地自一旁過來,瞧見吳安,便喚了一聲,“吳小軍師留步?!?/p>
吳安不明所以,停下了步子,“隋校尉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