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
自從收到那封情書之后,每天晚上寫完作業(yè)我都會和白雪通話。一開始我們的聊天還能控制在十分鐘內(nèi),后來越是臨近中考,我們通話的時間就越長。白雪相當(dāng)焦慮,害怕自己會發(fā)揮不好,連晚上入睡都成了問題。我就換著花樣安慰她,唱歌、念詩、讀故事……最后發(fā)現(xiàn)聊騷是最管用的。
她很喜歡聽那堆我即興發(fā)揮的、我們怎么zuoai的黃段子,但真正能哄她睡著的是那些激情之后大段大段的情話。我也更喜歡說這些——能讓我想起那本被遺棄的實驗筆記,還有里面寫下的所有關(guān)于我們初見的回憶。
感情升溫的代價是私人時間的喪失。有一兩次,她甚至一個人來我周末打工的便利店買東西,就為了能和我私會片刻。我猜g應(yīng)該知道我們在巷子里偷偷接吻,因為每次我紅著臉回來之后她都會跟我提起貨架上的指套……
我們之間越來越親密,有些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只掉進(jìn)蜂蜜罐里的螞蟻,濃稠的糖漿裹挾著我下墜,直到全身被徹底浸泡,變成一動不動的琥珀。
然而就算我開始出現(xiàn)呼吸困難的癥狀,也根本沒想過這和白雪有關(guān)。
“不是只有男人會吃女人?!眔對此如是評價到,洋紅色的嘴唇向下撇了撇,“女人也會吃女人,而且有時吃得更厲害?!?/p>
有一天打完電話已是深夜。洗完澡之后,我對著鏡子安靜地觀察了許久。一股沖動涌上來,我用畫筆
在xiong口正中間涂了一塊小小的橄欖綠。
丙烯顏料干得很快,歪歪扭扭地貼在我身上,瞬間變成了皮膚的一部分。
我頓時感覺呼吸順暢了不少。
從此以后,我的身上總會帶著這么一小塊顏料。它是我的生活這口高壓鍋里唯一的排氣閥。
因為跑步會弄花這塊顏料,那段時間我安分了許多。再加上中考進(jìn)入沖刺的末期,體育課基本被主科目霸占,也沒什么跑步的機會。
晚上大量的情緒輸出使我白天變得沉默寡言。說話太過消耗,我實在無心應(yīng)對午休時分天臺的審判。
“你們看吧?!蔽野褎倧膮泅析文抢锝舆^的情書遞給賀俊,“我中午想睡會兒?!?/p>
“你頭發(fā)長了,該剪了。”賀俊接過了那堆花花綠綠的紙,說起了毫不沾邊的事,“另外,暑假你有什么計劃嗎?”
我很詫異他突然問這個。想也沒想就誠實地?fù)u搖頭。
“很好。那就按照我們的來規(guī)劃你的?!彼麛蒯斀罔F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