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永春之地的乞討者（二）（第2頁）

“您是想要換一種武器嗎，確實弓箭是一種相當不錯的選擇，比起需要天賦的魔法，雖然它同樣需要相當長時間的練習(xí)”瑪麗小姐用極高的語速和嫻熟的語氣如是介紹道：“我們這兒的弓都是產(chǎn)自瑞內(nèi)亞的，您知道，就是莫比加斯海峽對岸出產(chǎn)鋼臂弩的那個國家，他們的弓弩類武器質(zhì)量一直都是業(yè)界上乘”

“我為您推薦的這款弓是東方帕洛西亞高原風(fēng)格的反曲弓，雖然它的力道稍微不如西海岸式的長弓，但這把弓比起長弓在便攜性上面卻要好上許多，它甚至可以用來騎射，對于您這樣的騎士而言充當副武器是相當?shù)睾线m?！?/p>

“并且箭矢我們這兒也是有賣，您如果是初學(xué)者的話我為您推薦的是這款拉力大的，您知道的，越難拉開的越適合拿來鍛煉——”瑪麗小姐口若懸河地說著，直到她發(fā)現(xiàn)眼前出現(xiàn)了一只擺著噤聲手勢的手掌。

“……？”她呆了呆，然后才發(fā)現(xiàn)那名騎士根本就沒有看向自己。

他的頭側(cè)向一旁，雙眼透過店鋪門面的縫隙看向了遠處的某個地方。瑪麗小姐也探出了身體，好奇地隨之看去。

騎士著眼的地方并不遠，但景色卻與這邊的熱鬧呈天壤之別。雖然只是初秋，但荒涼的街道讓看著的人不由自主地就感到寒冷。

‘是貧民窟？還是修道院，他在看著什么？’眉毛皺到了一塊兒的瑪麗小姐下一秒鐘獲得了答案，一個身材比普通人高大不少，背著一把修長大劍的男人帶著一個嬌小的白發(fā)女孩兒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野之中，而僅僅一瞬，他們就又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處。

“……”騎士盯著那兩人消失的地方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轉(zhuǎn)過頭看向瑪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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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jié)：永春之地的乞討者（二）

“你看到了什么？”他這么問道，瑪麗小姐愣了一愣：“哎，看到了什么？不就是一個帶著白發(fā)小女孩的……”

“咦……”她呆了一呆，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清楚地想象出關(guān)于那個人的任何特征，一股詭異的感覺在瑪麗小姐的腦海里頭回蕩，她很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但是卻始終無法拼湊起這些記憶的碎片——而面前的騎士掛起了莫名的笑容。

“果然是這樣”他這么笑著，然后一改之前安靜的模樣，干勁滿滿地轉(zhuǎn)過身朝著外頭走去——然后在快要踏出門口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停了下來。

“對了”他對著還有些呆滯的瑪麗小姐說道：“你最好別再這么干了”

“弓這種武器并非在最初開始練習(xí)的時候就應(yīng)該追求強力，相反選擇一把輕盈的弓先熟悉基本的動作才是正確的路途，只是為了能夠多賣一些錢就給客人灌輸錯誤的思想，這無異于殺雞取卵”

他接著說。

“而且那也不是一把帕洛西亞高原式的反曲弓，它們要更長一些，因為東海岸的弓手更多地還是使用步行。它甚至不是瑞內(nèi)亞出品的，你的那把是草原游牧民族的正統(tǒng)騎射用的獵弓。”

“商人們賺取利潤固然重要，但為此失去了可信力的話，交易必然是無法持久的，你可曾數(shù)過一直這樣做的自己究竟有多少客人會再度光臨，而倘若他們做了，又會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多多少銷量呢？”

“再會了，女士”騎士簡單地示意了一下，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門。

只余下呆呆站在原地的瑪麗小姐，半響暗嘆了一聲：“他是誰……”

……

……

鏡頭轉(zhuǎn)向另一側(cè)。

步行在清冷的街道上，亨利和米拉彼此皆是沉默。

賢者不說話是因為他覺得沒什么好說的，而少女則是因為前者在這路上所為她講述的一些事物而陷入了思考。

她仰頭看著亨利的臉，因為兩人的身高差，通常米拉只能走得比亨利更快一些否則就會被他的肩膀擋住而看不清楚表情，但今天她并沒有這樣做。

她不需要親眼看到就能夠猜出亨利此刻臉上有的只是一貫的平靜。

女孩的心思是復(fù)雜的。

她有很多的話可以問出來，譬如為何人們可以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又或者為何人們會坐視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但這些都在問出口之前她就有了答案。

僅僅11歲的年紀，米拉背負的是多數(shù)尚且在父母懷抱中撒嬌的孩童所無法擁有的成熟和冷靜——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誰又會想要這一切而不是一個溫暖和平的家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