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彌漫著愛欲氣息,展朔赤條條地坐在沙發(fā)里,同樣渾身赤裸的女人跪在他腳邊,顯然倆人剛經(jīng)歷過一場xingai,但他們之間的氣氛又莫名有些奇怪。
“怎么了這是?”
男人聲音突兀地響起,展朔叼著煙看過來,手忙腳亂穿衣服的女人也驚慌地投來視線,施柏融原本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而在看清女人的臉后,表情發(fā)生一絲微妙變化。
“你沒長手?不會敲門?”
展朔相當煩躁,不爽施柏融看他笑話,陰陽怪氣槽人一頓。
施柏融不受挑撥,沒事人似的走了進來,宣誓主權般提醒:“這是我的房子,你一個來玩的還拽起來了?!?/p>
展朔冷哼一聲,懶得跟他扯了,抓起自己的褲子開始穿:“這么早回來?不多看看戲?”
“連個小節(jié)目都沒有,沒什么看頭?!?/p>
兩個男人你來我往說著話,趁這空檔卓藍匆匆套好襯衣裙子,現(xiàn)在也不敢提錢的事,只想趕緊走人,免得被展朔找麻煩。她把掉出來的東西裝回包里,發(fā)現(xiàn)少了張交通卡,轉頭一看,好死不死被那個陌生男人踩在腳底。
“那個…能讓一下嗎?”
卓藍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施柏融低下頭,就看她趴在腳邊,指尖捏住磁卡一端,腕骨很細,皮膚白皙。
施柏融挪開腳,說了句不好意思,嗓音很清亮,聽上去比展朔的煙嗓溫柔很多。
卓藍從他鞋底抽走交通卡,好奇地抬頭看了眼,是張干凈俊逸的臉,五官沒展朔那么有攻擊性,但那雙眼睛很亮,眼尾上挑,多情,淡漠,有種斯文敗類的氣息。
似乎察覺在被注視,他再次低頭,與她對上視線的剎那,卓藍迅速轉開,拎起包包頭也不回地沖出房門。
恍恍惚惚走出別墅,那時兩點左右,一些人玩夠了準備回家睡覺,叫來一堆代駕等在門口,卓藍不認識人,想搭個順風車又開不了口,最后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主公路,招下一輛出租車。
車子把她送去學校附近一個老小區(qū),卓藍在那里租了套小房子,因為在寢室直播不方便,所以上播的時候她就去那里。八層高的樓梯房,房齡起碼有二十年,沒有物業(yè)管理,環(huán)境也臟亂差,唯一的優(yōu)點是房租便宜。
卓藍掏出鑰匙開門,四十平不到的房間,一眼就能看完,但收拾得干凈溫馨。她把這里當自己的小家,原來的舊沙發(fā)上搭著奶白色的毛毯巾,茶幾下是同色系地毯,墻上還掛著一幅手繪畫。
畫上有五顏六色的氫氣球,紅色的房子,綠油油的大樹,大樹底下還站著三個小人,手拉著手轉圈圈。
這幅畫是妹妹親手畫的,卓藍很喜歡,所以裱起來掛在客廳的墻壁上。
想起妹妹,她又忍不住給那邊撥了通視頻,接近凌晨三點,人家睡得正香,接起來劈頭蓋臉給她一頓罵,也沒讓她看妹妹,罵罵咧咧把視頻掛了。
卓藍嘆口氣,打算先睡一覺天亮再想辦法,可躺在床上根本睡不著。她翻出手機算賬,銀行卡和微信余額加起來才五萬,跟二十萬差了一大截,就算剩下半個月24小時直播也不一定湊齊十五萬。
睜著眼挨到天亮,卓藍起床洗漱,今天是周一,上午有兩節(jié)大課要上。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跟妹妹打了視頻,妹妹癟著嘴撒嬌,問姐姐什么時候去接她,說這里臭烘烘的,比家里的雞圈還臭,幾個大叔也好兇,總是大聲吼她,明明她什么都沒做。
卓藍聽著心疼得很,妹妹有輕微的智力障礙,十九歲的年齡已經(jīng)是成年人,她卻一直像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琪琪乖,姐姐這兩天太忙了,忙完就去接你?!?/p>
琪琪很懂事,知道姐姐忙就不鬧了,捏著鼻子說再忍兩天吧,等姐姐接我出去吃麥當勞。
“好,炸雞薯條可樂都給你……”
話沒說完,那邊強行切斷通話,卓藍望著逐漸變暗的手機,吸了吸鼻子,壓下那股酸意。
她摸出隔層里那張房卡,決定晚上去酒店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