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哲扭頭看去,阿紫眼放異彩,嘴張的合不攏來,臉上神情極為夢幻。
姜明哲倒是理解她的反應(yīng),自己這般見多識廣,什么雪飲刀火鱗劍霜之哀傷火之高興見了無數(shù),初見此劍尚且震懾,何況阿紫?
他把劍扇打開、合上,反復(fù)把玩兩次,笑瞇瞇遞給阿紫:“沒想到真是個(gè)好東西,又好看又好玩,還挺鋒利,小心劃傷了手?!?/p>
若是別的兵器,他自然不必這般叮囑,只是這劍實(shí)在太過好看,又非金屬,阿紫此刻又有些恍惚,伸手在劍刃上摸一摸可就糟了。
“???”阿紫見他遞了劍來,微微一愣,隨即竟是退開一步,雙手連搖:“不不不,你拿著讓我看看就好了,這怕不是一口仙劍,不然凡間豈有這般寶物?我、我肉體凡胎的,不要污了寶物靈氣?!?/p>
姜明哲也是一愣,皺眉看去,一向天地不怕、心狠手辣的小阿紫,此刻神情,竟是隱隱有些自慚形穢,頓時(shí)大為心疼。
“狗屁寶物靈氣。”姜明哲并沒安慰,只是仰頭一笑,傲然道:“我們大昆侖山青白雙妖,就算是孫猴子的金箍棒、觀世音的玉凈瓶也能拿得,這小破劍又算什么?嗯,莫非你看不上這小破劍,只想要豬八戒的九尺耙?”
說著拇指一捺阿紫鼻頭,頓時(shí)捺出個(gè)豬鼻子來。
阿紫萬萬沒料到她這一招,一口氣沒喘好,發(fā)出“齁”的一聲,便似小豬驚叫。
姜明哲頓時(shí)哈哈大笑,阿紫“啊”的一聲尖叫,瞬間面如紅布,劈手奪過七色劍扇,猙獰叫囂:“你你你才是豬八戒,我把你的豬耳朵削下來!”
姜明哲笑聲不斷,腳步一滑,人已在一丈開外,阿紫曉得他如今身法高明,出手毫不留情,姜明哲身影如飛,盡數(shù)閃開。
阿紫攻了六七招,這才停手,哼哼道:“大生姜了不起呀,輕功這么好,以后我是打不著你了。”
姜明哲笑道:“這是段譽(yù)傳我的凌波微步,不是他家傳功夫,是他給那尊玉像磕頭磕出來的,回頭我教給你?!?/p>
阿紫大喜,一把抱住姜明哲胳膊,連連點(diǎn)頭:“好呀好呀,等我練成,白青雙妖真的要所向無敵了。”
被姜明哲這一打岔,她初見此劍的那份震驚敬畏消散大半,開開合合玩的甚是高興。
姜明哲想起段譽(yù)猜測這洞里或許有武功秘籍,四下找了一遭,失望而歸,忽然瞥見巖壁上似乎有些不對,伸手擦了擦,塵土簌簌而落,露出一行字跡。
姜明哲一喜,加力擦去,果然墻上寫了不少字,筆法飄逸,和玉像石室墻上的書法如出一轍,顯然也是無崖子的手筆。
但不同的是,石室墻壁上那些書法,筆畫流暢,入石極深,眼前這些字跡卻淺顯的多,給人一種潦草無力之感,若非如此,想來也不至被塵土遮蓋。
湊近細(xì)讀,寫的乃是: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鐘,正在我輩。
若是段譽(yù)在此,當(dāng)能指出此句出自竹林七賢中的王戎,姜明哲卻是不知,以為是無崖子心聲,想起他先戀李秋水,又戀其妹,堂堂絕世高手,被李秋水、丁春秋弄得半死不活。
搖頭微嘆,往下又讀,只見寫的是:
我輩所求者,逍遙也,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于無窮,無己無功無名,此至樂也。惜哉修行半世,終困于情,不能超脫。偶爾夢回,憶及先師之厚望,愧悔難言。先師所贈(zèng)七稚劍,亦無顏使用,且置此地,若后人有緣,月沉此峰之際,劍影投于谷中石壁,劍尖所指即吾門戶,內(nèi)中或有骸骨兩具,愿請合葬,便以此劍為謝。若終無人至,寂寞山嶺,寥落長風(fēng),亦足為伴也。
姜明哲反復(fù)讀了兩遍,大致明白了意思,心想原來此劍叫做七稚劍,也不知有什么說頭……嗯,無崖子這時(shí)大概已經(jīng)和李秋水鬧得不快了,他覺得自己沉湎男歡女愛,誤了修行——
這修行是心靈境界層面的,還是說逍遙派有什么神功他練不成?不管了,總之他覺得愧對了師父對他寄予的厚望,因此把師父贈(zèng)的這把劍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