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哲剛剛邁步,阿紫就殺了出去,和持斧喇嘛戰(zhàn)成一團(tuán)。
她身形嬌小,個頭只及那喇嘛胸口,身法卻是極為輕捷,東一躥,西一鉆,衣擺飄搖,便似一只紫色靈狐月下獨舞,任憑敵人斧頭揮的呼呼作響,哪里挨到她分毫?
阿紫施展開靈蛇劍法,出手角度狠辣刁鉆,劍光恍若毒蛇噬人,每一劍出,喇嘛身上便綻開一朵血花,不過幾合,已是遍體鱗傷。
這還是姜明哲首次見阿紫出手,沒想到戰(zhàn)斗風(fēng)格竟然如此兇猛凌厲,嘆為觀止之余,原本懸起的心也放了下來。
對方幾人則是神情大變,為首喇嘛喝道:“來者莫不是星宿派弟子?我們是吐蕃國師的隨從,快快住手?!?/p>
阿紫驚呼道:“原來是吐蕃國師的貴屬,那可得罪不起……”
說罷果然停下攻擊,使斧喇嘛如逢大赦,眼中露出慶幸之色,斧頭一擺便要后退,阿紫陡然暴起,嗤的一劍,刺入喇嘛咽喉。
阿紫一招得手,立刻飛退,劍尖帶出一道血光,咯咯笑道:“可惜本姑娘并不是什么星星派、月亮門,管你什么國師廚師大法師,想唬嚇誰?”
使斧喇嘛臉,怒色、懼色交雜,丟了斧頭雙手捂住喉嚨,鮮血從指縫中不斷滲出,軟軟癱倒在地。
姜明哲看得背后發(fā)涼。
他自拜入星宿門下,雖和明珠子、摘星子先后動手,畢竟局限于打架的范疇,他少年時被人欺負(fù),也曾拿磚頭拍過人的,自然不缺這份膽色。
但見阿紫談笑間毫不在乎殺死一人,還是不免心生寒意。
他雖早知阿紫有著極為殘忍決絕的一面,但這幾天朝夕相處,看慣了阿紫嘻嘻哈哈,已漸漸把“真實阿紫”和“書中阿紫”看成了兩個人,此刻才知,阿紫終究就是阿紫,只有她喜歡的在乎的才是“人”。
“妖女!”首領(lǐng)喇嘛滿面狂怒,指著喝道:“去捉下這妖女,燒死她替才讓報仇!”
說罷當(dāng)先下馬,其余六個喇嘛也跳下馬來,各自抽出兵刃,金剛杵、鐵念珠、單刀、銅劍、鐵矛……長長短短不一而足,甚至還有取出一副弓箭的。
為首喇嘛則從馬鞍邊抽出一條鐵棒,約莫一臂長短,茶盞粗細(xì),質(zhì)地古舊斑駁。
阿紫看了不知所以,姜明哲卻是知道這條鐵棒的意義,連忙提醒道:“師姐小心,這些喇嘛只怕都是僧兵,拿鐵棍那個是僧兵中的頭領(lǐng),差不多類似少林寺的……羅漢堂首座吧?”
他看武俠只為討好客戶,自然不會深入研究,哪分得清少林寺哪堂哪院管理僧兵,姑且一說,只為讓阿紫不要輕敵。
阿紫知道羅漢堂負(fù)責(zé)傳授武學(xué),能任首座的武功自然極高,頓時吃了一驚,叫苦道:“哎呀媽,你不早說,那我們?nèi)绾螖车眠^?快跑快跑!”
說罷果然扭身就跑,鐵棒喇嘛怒道:“妖女還想逃?”
他拽開大步狂奔,片刻間追到阿紫腦后,將身一縱,勢如鯤鵬展翼,呼的一棒砸向阿紫肩膀。
這喇嘛深恨自己看走了眼,白白死了一名弟子,因此存心要活活燒死阿紫,不肯一棒便要她命。
姜明哲驚呼道:“師姐小心!”
他沒練輕功,雖只相隔數(shù)步,趕上已然不及,情急之下,奮力將手中獵叉擲出。
要知投石擲木,原本是人類與身俱來便會的手段,姜明哲內(nèi)功已有根基,那獵叉份量又是輕重恰好,這一擲去勢猛惡,直射喇嘛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