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女戒》:“既然殿下極力推薦這本犬矢,那臣女就拜讀一下吧。
”“矢”通“屎”。
再次聽到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李昭已經(jīng)能面不改色了。
他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沉穩(wěn)地說:“你想把它當成什么就當成什么,但我不希望在京中聽到國公府二房的嫡女對《女戒》一竅不通的消息。
皇后對推廣《女戒》這件事非??粗小?/p>
”說到皇后,他的嘴角諷刺地上揚,眼中滿是鄙夷。
“你自己知道輕重。
”他這番話算是掏心掏肺了,江濯靈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我明白了,謝謝殿下提點。
”她看到李昭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被蚊蟲叮咬過的傷處,細小的傷口已經(jīng)快速地隆起,傷口的四周都是觸目驚心地紅色。
她曾在游醫(yī)的手記上看過,有些人天生對蚊子的毒性沒有抗性,對于正常人來說只會癢一會兒,但對于沒有抗性的人而言就是持續(xù)很久的傷痛。
觀李昭的傷情,他應該就是這類人。
“殿下請稍等。
”她撂下一句話就提著裙子跑了,李昭看著她的背影皺眉,她又想干什么。
跑的和兔子一樣,怕不是逃婚的那天也跑的這么快。
想到這里,李昭不耐地用指甲狠狠地刺了一下手上的包,緩解癢疼。
就不該提點她,該讓她狠狠吃虧才是!不吃虧就永遠都學不了乖!把她扔到那貴婦人圈去滾一滾,受一受刀子她才會學著做一個合格的側(cè)妃。
但這怒火在看到她左手拿著草藥,右手提著裙子回來時又消散了。
算她有點良心。
江濯靈也是看到李昭不適地時候才想到,白天她看到驛站種了一片馬齒莧。
山中多蚊蟲,她家年年都會種一些馬齒莧過夏,沒想到驛站也種了一些,想是給來往的官員止癢所用。
李昭遭此大罪也與她的故意放任有關,他不僅不計較,反而不計前嫌地提點她。
江濯靈感覺自己的良心隱隱作痛,便想著借花獻佛,借驛站的馬齒覓還一下李昭的人情。
她把馬齒覓遞給李昭:“此物名為馬齒覓,可以緩解癢痛,殿下可要一試。
”夏夜空氣粘shi,只是跑了一小段路,她的額頭就布滿了汗水,但眼神卻不見疲憊,仍然澄澈明凈,這雙眼睛平時不是回避他,就是滿含抗拒,還是第一次用如此關切的眼神看著他。
還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李昭想起了太皇太后那只蹤跡不明的橘貓,也是這樣不允許人靠近,但偶爾又會親人。
他有感受到一點太皇太后的養(yǎng)貓的樂趣了。
他逗弄她:“本王不會。
”江濯靈熱心道:“只要把馬齒覓把汁液敷在手上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