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是個很好的時間,因為這個時間,林滿杏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但是他實在是太著急了,太著急想知道林滿杏的答案——雖然他也沒想好,他到底是想知道什么答案,而知道了答案之后,他又該怎么做。
原本得知于景煥失憶的亢奮,隨著時間一點點消逝,羅光霽覺得先前興奮的自己有些可笑。
所以呢?
失憶了那又怎么樣?
于景煥現(xiàn)在就在京市,被于家找到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一旦他回到于家,那些人肯定想盡辦法幫他恢復(fù)記憶。
那樣事情不就又變回之前的樣子了嗎?他會寸步不離地守在滿滿身邊,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不,情況會更糟糕,于景煥一開始去維伊黎就是為了談成合作,用這個項目徹底接手于家,然后……
和滿滿結(jié)婚。
幾乎一想到這種可能,羅光霽的呼吸就忍不住急促起來,暴虐感從心臟向身體的每一處蔓延開,涌動的血液讓他不由地攥緊了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
甚至,就算后面于景煥沒有恢復(fù)記憶,但是他一旦知道他和滿滿之前是那樣的關(guān)系,他也絕對不可能放任他們像現(xiàn)在這樣靠近滿滿……
越想,思緒就越發(fā)如團(tuán)亂麻交織在一起,那厭煩暴躁的情緒也毫不掩飾地在男人的神情上流露出來。以至于給他領(lǐng)路的侍者,也被他那越發(fā)陰沉的神色給駭?shù)?,抬起手擦了擦額角壓迫出來的冷汗。
怎么辦?他該怎么辦?
他能阻止的了嗎?他真的能阻止的了嗎?阻止……阻止于景煥回到于家,阻止于景煥重新和滿滿在一起?他真的,做得到嗎?
他真的敢做到嗎?
羅光霽知道,自己從來不擅長這種
需要用情商思考的事情,在這方面,他就是個十足的蠢貨。所以有那么一瞬間,羅光霽很想質(zhì)問,質(zhì)問為什么?為什么剛剛好就是他知道于景煥還活著的消息?為什么偏偏就只有他知道于景煥還活著的消息?
讓他知道這件事,讓他知道這件事又有什么用!
這種混亂而又惱人的思緒,一直持續(xù)到羅光霽按照林滿杏給的地址,來到了某家私人服飾定制會所,并跟著帶路的侍者走進(jìn)了那間房間后,戛然而止。
推門而入,如鎏金般華麗絢爛的燈光,從整個天花板上傾瀉灑了下來,羅光霽怔怔地看著那個站在房間中央的少女,那一剎那,好像所有煩躁崩潰的情緒煙消云散,他的視線、他的大腦,都只剩下了面前的那個人。
潔白的婚紗裙擺如花蕊般綻放著,點綴著無數(shù)顆璀璨而又閃亮的鉆石。穿著抹xiong婚紗的少女,白皙的xiong脯被華美而又繁復(fù)的蕾絲刺繡包裹著,勾勒出神圣的曲線。她頭戴著月光石冠冕,如皎潔銀光般的頭紗,披散在蓬松的裙擺上。
懵懂而又純?nèi)坏叵蛩磥硪谎?,她黝黑的杏眼,是比婚紗本身還要干凈的存在,絕美得讓人呼吸都好似成了褻瀆。
這一刻,羅光霽甚至不知道該怎么用語言去形容他看到的畫面??瞻椎拇竽X,只剩下了貧瘠得可憐的形容詞。
——好美。
林滿杏她好美。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么漂亮?
“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