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思緒被打斷,盧嘉木一怔。
“我說?!?/p>
林滿杏又慢吞吞地重復(fù)了一遍,“為什么不能獎勵你,只能懲罰你?!?/p>
完全沒有注意到盧嘉木那有些怪異的神情,林滿杏還在認真地吃著碗里的芋圓小丸子,她邊嚼邊說:
“我上家教課的時候,莉莉老師就不會懲罰我,還會給我獎勵,有她自己鉤的包包掛件,還有她撿到的貝殼做成的xiong針。她說小學(xué)生上課就都是這樣的,表現(xiàn)好的有小紅花,表現(xiàn)不好的就沒有小紅花。不能體罰的,那樣會被家長舉報,會沒有工作的?!?/p>
像是很疑惑似的,林滿杏抬頭看他,眼神里滿是不解:“你沒有被人獎勵過嗎?”
“……”
臉上有一瞬間閃過被人戳穿的羞惱,盧嘉木有一瞬間很想像之前那樣,用各種話冷嘲熱諷回去——就像他每次罵應(yīng)元白那樣??勺詈笏皇俏兆∧潜緛硪呀?jīng)沒有再動的勺子,低頭吃著那甜膩得發(fā)齁的小丸子。
他的語氣很低,也很悶,像是在耍性子,但又隱隱透露著一點委屈:“誰稀罕獎勵了?”
他才不稀罕。
他才不稀罕。
布置溫馨,充滿各種各樣動物元素的小店中,盧嘉木跟在挑著衣服的林滿杏身后,腦海中又一次忍不住想起剛才的事情。
但很快,林滿杏的聲音又把他的思緒拉扯回來。
“盧嘉木,這件衣服好可愛?!?/p>
林滿杏拿起一件小巧的、繡著圖案的裙子,她看了眼上面的標(biāo)簽卡,驚喜地就說:“而且這上面寫著,適合十五斤到十七斤的超大肥貓穿。剛好可以買給卡車穿?!?/p>
卡車是貓咖里一只布偶貓,哪怕林滿杏她們已經(jīng)很努力地讓它減肥了,但是在七月份的第一天,卡車還是步入了十五斤這個門檻。
而今天林滿杏之所以要來這個購物中心吃飯,就是因為這邊新開了一家寵物服裝店,她想要給店里的貓買新衣服穿。
“對了,盧嘉木,為什么這幾次你找我,都不帶holiday了?”說著,林滿杏想到什么,又道:“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見holiday了,要是你今天來,我就可以他試這里的衣服。他穿起來,一定很好看。”
“下次,下次我?guī)oliday過來?!北R嘉木神色一頓,接著他就又像之前每一次林滿杏問起時那樣,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才不會。
他下一次也不會帶holiday來見她。
帶它過來,她就注意不到他了。她只會一直抱著貓,摸它、親它,她幾乎看都不會看他一眼。本來因為應(yīng)元白和羅光霽,他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就已經(jīng)很少了。他絕對不允許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還關(guān)注著別的東西。
這么想著,盧嘉木緊緊跟在林滿杏身后。他將嘗試和她交談的銷售員擋在一旁,并給了對方實在稱不上友好的陰沉眼神。
這種像是看門犬護主的行為,可以說是持續(xù)了一整個下午,直到——
“盧總,目前這個購物中心已經(jīng)入駐了一些餐飲店作為引流,月客流量后大概是在這個數(shù)。后續(xù)我們的商鋪選址在這邊……”
不遠處,被一群西裝革履的男性擁簇著的,穿著深灰色西裝的中年女人,氣質(zhì)卓然、神情嚴肅。她聽著周圍人或是恭敬或是殷勤的介紹,從頭到尾都沒有面上都太大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