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底的記憶(二)（第1頁）

：心底的記憶2

蘇晚沖進(jìn)洗手間，擰開水龍頭，冷水撲在臉上，卻壓不住發(fā)燙的耳根。鏡子里的人眼眶通紅，睫毛上還掛著水珠，那副狼狽的樣子，像極了十年前躲在古堡花園里哭鼻子的自已。

原來巷口那場“意外”的照面，他從一開始就認(rèn)出了她。原來這一個月的助理生涯，不是懲罰，而是他刻意的靠近。這個認(rèn)知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開一圈圈震蕩的漣漪，讓她既慌亂，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她用紙巾擦著臉，指尖觸到微涼的皮膚，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剛才凌曜川擦過她眼淚的指尖，帶著一種近乎溫柔的力道。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用力掐滅了。蘇晚，別傻了。他是凌曜川，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就算記得童年那點交集，又能代表什么？不過是一時興起，想看看當(dāng)年那個小丫頭如今過得有多落魄罷了。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鏡子扯出個僵硬的笑容，轉(zhuǎn)身走出洗手間。剛拐過走廊，就撞見秦特助抱著一摞文件走來。

“蘇小姐，凌總讓您把這些合通整理好，下午三點前要簽字?！鼻靥刂盐募f給她，目光在她泛紅的眼角停頓了半秒，語氣依舊平淡，“還有，凌總說，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p>

蘇晚的心猛地一緊，接過文件的手有些發(fā)顫：“知道了，謝謝秦特助?！?/p>

抱著厚厚的合通走向總裁辦公室，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不知道凌曜川找她讓什么，是想繼續(xù)談?wù)撌昵暗氖拢€是……又要提出什么讓她為難的要求？

敲門，聽到“進(jìn)”的聲音后，蘇晚推門而入。

凌曜川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背對著她，聲音低沉：“……那塊地必須拿下，不管用什么方法?！睊炝穗娫?，他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她懷里的文件上，“合通拿來了？”

“嗯?！碧K晚把文件放在桌上，低著頭不敢看他。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只有空調(diào)的微風(fēng)聲。蘇晚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已身上，帶著某種探究，讓她渾身不自在。

“剛才跑什么？”他忽然開口，語氣聽不出情緒。

蘇晚的臉?biāo)查g漲紅了，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跑……只是想起還有文件要整理?！?/p>

凌曜川走到她面前，停下腳步。距離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十年前那個午后，他身上的味道重疊在一起。

“蘇晚，”他的聲音很輕，“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這樣……哪樣？”蘇晚抬起頭，撞進(jìn)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沒有了往日的冷硬，反而帶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疲憊？

“明明認(rèn)識，卻裝作不熟；明明記得過去，卻刻意回避?！绷桕状ǖ闹讣廨p輕拂過她的發(fā)梢，“十年前，我們不是這樣的?！?/p>

十年前……蘇晚的心頭一顫。是啊，那時侯他們多坦誠，他會搶她的面包，她會把巧克力塞回他嘴里，兩個孩子，毫無顧忌。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凌總，”蘇晚往后退了一步，拉開距離，“十年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們現(xiàn)在，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guān)系。”

“只是這樣？”凌曜川挑眉，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在你心里，那段記憶就這么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