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君煉丹爐的爐灰（第1頁）

阿桃蹲在根洞最深處，指尖捻著一撮黑灰。

這灰是從兜率宮墻角扒來的。昨夜巡邏的仙兵踢翻了裝爐灰的陶甕，黑糊糊的灰撒了一地，混著青苔和露水，像塊被遺忘的舊傷疤。阿桃當時正躲在桂樹后，看著仙兵罵罵咧咧地離去，心臟在胸腔里擂鼓——他剛用隱身桃偷了三顆九千年桃核，衣兜里還揣著半片被孫悟空啃過的桃肉（從記憶桃里看到的藏寶地）。

“這灰……能行嗎？”

他對著膝頭的猴子桃喃喃自語。這株桃苗近來總打蔫，金葉邊緣泛著焦黑，像是被什么東西灼傷了。阿桃猜是天庭的“裁員怨氣”太重，連植物都受了影響。

他把爐灰混進瑤池廢水里，調(diào)成一碗冒著熱氣的黑湯。剛碰到猴子桃的根須，桃苗突然劇烈搖晃起來，金葉“嘩嘩”作響，根須在土里瘋狂抽搐，像是被燙到的蛇。阿桃嚇得趕緊往土里塞野果干（他偷偷藏的，凡人吃的那種，帶著煙火氣），手忙腳亂間，竟摸到根須上冒出了細密的金色絨毛，像裹了層融化的黃金。

“別死啊……”

他對著桃苗呼氣，掌心的汗滴在土里，竟冒起了細小的白煙。這株桃苗是他在天庭唯一的指望，三百年的“黑戶”生涯，他像顆被踩進泥里的桃核，全靠這株帶著猴氣的樹苗，才沒徹底爛在土里。

第二天清晨，阿桃被一陣奇異的香氣拽出夢鄉(xiāng)。猴子桃的枝條上掛著顆拳頭大的桃，果皮紅得像燒紅的烙鐵，表面流淌著液態(tài)的金光，湊近了能聽見細微的“噼啪”聲，像是有火星在果肉里燃燒。

“這是……”

阿桃剛碰到桃皮，就被燙得縮回手，指尖留下個淡淡的焦痕。他突然想起記憶桃里的畫面——孫悟空被扔進煉丹爐時，渾身也冒著這樣的金光，連毛發(fā)都帶著火色。

他掏出片青竹葉（從禁地桃林撿的，葉片厚實能隔熱），捏著桃蒂摘下果子，試探性地咬了一小口。果肉入口即化，一股滾燙的熱流從喉嚨直沖丹田，像是吞了團火焰。阿桃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皮膚泛起淡淡的紅光，連呼吸都帶著硫磺的味道。他試著往自已腿上捶了一拳，“咚”的一聲，拳頭竟被彈開了，腿上連個紅印都沒留下。

“成了！”

阿桃激動得差點蹦起來。這桃比之前的抗揍桃厲害十倍，簡直是件“行走的盔甲”！他給這桃取名“爐灰桃”，摸著桃核上的焦痕，突然覺得太上老君的爐灰也沒那么可怕了。

他正想再咬一口，根洞外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帶著金屬摩擦的銳響。是天兵的鎖甲聲！阿桃瞬間清醒，抓起新結的“爐灰桃”就往洞深處鉆，懷里還不忘揣上三顆酸掉牙桃——這是他最后的“防身武器”。

“搜！仔細搜！凡是私藏妖桃的，一律按通敵論處！”

管事仙童的聲音在洞外炸開，帶著病態(tài)的亢奮。阿桃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嘴臉：三角眼吊得老高，玉牌在陽光下晃出刺眼的光，活像只偷了雞的黃鼠狼。

根洞的入口被一塊巨石擋著（這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棵大桃樹偷偷推過來的），但天兵的刀斧正在“咚咚”地砸石頭，碎石“簌簌”往下掉，像是隨時會塌。阿桃抱著桃苗縮在洞底，聽見自已的心跳聲比砸石頭的聲音還響。

“里面好像有動靜！”

一個天兵喊道，緊接著是“轟隆”一聲——巨石被劈開了！

阿桃下意識地把爐灰桃往懷里按，滾燙的果皮燙得他心口發(fā)疼，卻奇異地讓他冷靜下來。他抓起顆酸掉牙桃，對著洞口扔了出去，通時咬破嘴里的隱身桃。

“嗷！”

洞外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是慌亂的腳步聲。阿桃的身l漸漸透明，肚子里卻傳來“咕嚕?！钡慕新暋[身桃的副作用總是來得這么不是時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