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訓(xùn)基地的白熾燈慘白地照在操作臺上,我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手機屏幕亮著
19:00
的字樣。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卻要在流水線旁站記十二個小時,工作服口袋里的旺仔牛奶被壓得變了形
——
這是早上出門時自已給自已買的禮物。
“小雅,這批零件檢查完就能休息了。”
組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帶著通情。我們這批實習(xí)生被分到郊區(qū)的實訓(xùn)基地,別說生日蛋糕,連家像樣的餐館都找不到。
我點點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指尖劃過冰涼的金屬零件,心里空落落的。媽媽早上發(fā)來紅包和祝福,張雅雪在朋友圈曬了和朋友的下午茶,只有朱星,一整天都沒動靜。
也是,他現(xiàn)在有
“嫂子”
了,哪還記得我的生日。我自嘲地笑了笑,把手機塞回口袋,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fā)疼。那些
“嫂子”
牌的禮物還堆在宿舍衣柜里,可真正重要的日子,他還是忘了。
九點整,流水線終于停了。我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走出車間,晚風(fēng)帶著機器的油味吹過來,冷得我縮了縮脖子??诖锏氖謾C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
“朱星”
的名字,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喂?”
我接起電話,聲音因為疲憊有些沙啞。
“壽星在哪呢?”
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奇怪的雜音,像是在風(fēng)里跑。背景里隱約有汽車鳴笛和風(fēng)聲,亂糟糟的。
“剛下班,在回宿舍的路上?!?/p>
我踢著路邊的小石子,踢得石子滾出老遠(yuǎn),“你怎么這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