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隊!您家屬給您送傘來了,在外面等著呢!”
小王話音未落,陸臨舟握著鋼筆的手猛地收緊,筆尖在方案上戳出個小洞。
他抬眼時瞳孔微縮,喉結(jié)順著吞咽動作滾動。
陸臨舟下意識從椅子上起身,金屬椅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聲響。
他下意識轉(zhuǎn)身要走,徐教官的搪瓷缸重重磕在桌面上。
“誰說讓你走了?”徐教官瞥眼看他:“我是讓他們散會,我還有事找你?!?/p>
陸臨舟眉頭微擰,手指捏在桌沿上,神色有些遲疑。
“怎么?有問題?”徐教官反問,目光落在陸臨舟繃直的腰板上。
“沒有!”陸臨舟猛地立正。
陸臨舟拉開椅子,重新坐回原位,脊背挺得筆直。
他渾身上下都是一副緊繃的狀態(tài),徐教官多看他幾眼,盯著陸臨舟的臉,故意拖長聲音:“今晚要討論的事還不少,你們幾個先回去,我跟你們陸隊說就行?!?/p>
“是!”
幾人應了,說是要走,腳步卻磨磨蹭蹭的,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陸臨舟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方案邊緣,聽見窗外雨點砸在屋頂?shù)穆曧懲蝗蛔兠堋?/p>
“您說吧?!标懪R舟道。
徐教官聽出陸臨舟的催促,似笑非笑地問了句:“怎么?舍不得媳婦兒在外面等?迫不及待要走?軍令都不想聽了?”
“沒有。”陸臨舟喉結(jié)上下輕滑:“聽從安排。”
見他明顯是想走,又要耐著性子聽他說話的樣子,徐教授幽幽開口:“說起來,你媳婦兒還挺好的,這么大雨,還專門給你送傘,也不知道她怎么過來的,這風大雨大的?!?/p>
徐教官的話像顆石子投進心湖,陸臨舟偏頭望著窗外被狂風撕扯的雨簾,腦子里滿是林穗穗冒雨過來給他送傘路上的樣子。
林穗穗身子單薄,也不知穿了厚外套沒有。
辦公室離家屬房不算太近,這么大的風雨,只怕是傘面都會被掀翻。
這些畫面,讓陸臨舟不禁攥了攥掌心,前臂的青筋順著緊繃的肌肉暴起。
但他不能違抗軍令,也不該為了一個女人而放著開會的內(nèi)容不管,結(jié)束會議。
“那徐教官,還有什么需要討論的部分?”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卻帶著壓抑的急切。
徐教官問:“還是著急見媳婦兒,不愿讓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