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我這些天一直在慶幸能夠遇到你,還好遇到你?!?/p>
陸文硯知道自己受之有愧,心里更加難受,他想他還是選擇了仁義,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父親再繼續(xù)踩著無辜人的尸骨上位。
更何況他的父親并沒有系統(tǒng)研讀和學(xué)習(xí)過軍事理論知識,并非能才能將,如若真讓他登上督軍之位,恐怕會讓他因為得意而丟掉更多東西,甚至是生命。
他一直忙活到下午晚飯,這才鋪開信紙為萬喜雀寫家書。
“需要我在信里寫什么?”陸文硯詢問道。
萬喜雀眨了眨眼睛,琢磨了半天,斟酌好字?jǐn)?shù),這才開口。
“您就寫我被您救起,身體已經(jīng)大好,速來您這個地址,登門道謝并接我回家。信的后面加上我的手印,將我的耳飾作為信物一同放進(jìn)信封即可。”
萬喜雀抬起胳膊,她想要摘下自己的耳飾,可久病不動,她實在沒力氣,努力半天只能作罷。
陸文硯見狀過來幫忙,小心觀察耳飾的結(jié)構(gòu),這才敢動手幫萬喜雀摘下耳飾,那謹(jǐn)慎又生疏的樣子證實他是第一次這樣做。
他將耳飾放入萬喜雀的帕子中收好,便回桌寫信,一刻鐘的時間,一封自己雋秀的家信誕生了。
陸文硯晾干墨跡,舉在萬喜雀眼前讓她確認(rèn)書信是否合適。
在他的文字里,萬喜雀這封家書多了許多溫情。
“怪不得大家都找你代寫書信,陸先生的字真的很漂亮,是那種即便不識字也會欣賞的漂亮?!比f喜雀毫不吝嗇贊美他,但又怕他覺得自己是刻意恭維。
陸文硯還是很受用的,他的字是母親專門請了書法大家來教導(dǎo)的,一筆一劃都是他十多年辛苦練就的,他也認(rèn)為自己的字很優(yōu)秀。
“謝謝你的欣賞,我明日就會去鎮(zhèn)子上,地址應(yīng)該填哪里?”
“地址您就寫錦滬永平路32號殷公館收,這個地址一定會是我的親人收信。”
陸文硯在信封正面寫上地址,他把信件和信物一起塞到信封里,用火漆粘合好信封口妥帖地放在桌子上。
“希望這信可以送得快些,能夠讓我早點(diǎn)回去,不拖累陸先生您?!?/p>
萬喜雀這邊準(zhǔn)備就緒,就差明日信件順利送出。與此同時,殷疏寒那邊也有了新的進(jìn)展。
派去紅袖樓找唐亮姘頭打聽消息的親信回到公館,他為殷疏寒帶來了消息:唐亮與妻子長期兩地分居,但他們的兒子已經(jīng)年滿二十歲,孩子一直跟著母親生活在浙南。唐亮為了能多見兒子,他特意在孩子工作的地方買了套房子,隔三岔五就去新房里陪兒子。
“消息可靠嗎?唐亮的姘頭告訴你的?”
“不是,他那個姘頭軟硬不吃,難搞得很,我又不能帶她回殷公館,更不能在紅袖樓動用私刑。這些都是我花錢問姆媽的,紅袖樓的姆媽可是出了名的認(rèn)錢不認(rèn)人,30銀元買了她這個消息?!?/p>
紅袖樓能夠在錦滬的風(fēng)月場所中屹立不倒,生意紅火,就是因為這個卓姆媽有手段,掌握達(dá)官顯貴足夠多的秘密。
但她不會亂嚼舌根,只有價格合適,才會吐露一絲絲線索。慢慢的卓姆媽也成了錦滬小有名氣的消息掮客,這也是一些人到紅袖樓消費(fèi)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