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有什么不好呢。
她被人好好地守著,謝密也活著,也不燒了。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似乎與從前也沒有什么不一樣的。
挺好的。
孩子在懷里乖乖的,不哭也不鬧,一雙小手攥成小拳頭,只要醒著,就總是抓著她的衣袍不肯松。
都挺好的。
謝允還在簾外說話,聲音溫和有禮數(shù),“南平公主去主君面前哭,弩箭射穿了大腿,好在沒有傷及骨頭”
那倒有些可惜。
那么窈窕的身段,若是傷到骨頭,那便不美了。
阿磐輕撫著孩子,抬頭溫靜地笑,“他很心疼吧?”
謝允一頓,一遲疑,“這倒不是,若是傷了骨頭,只怕趙王北去時,各國史官也都在場,不好交代?!?/p>
他說什么,她便聽一聽。
總之身在囚中,沒有不聽的去處。
想起謝韶說的妺喜來,再粗略地回想過去這數(shù)年,這數(shù)年她又為晉君做過什么呢?
迫得他一次次停戰(zhàn),退步。
迫得他一次次地出營,天南海北地去尋。
四海九州,遐方絕域。
憂思重重,愁白了頭。
什么忙也沒能幫得上,卻平添了這許多的麻煩。
在他身邊的人看來,這與妺喜又有什么分別呢?
原先那些因了謝硯謝挽而對她生出的改觀,那些壓在腹中再不輕易出口的妺喜啊,妲己啊,禍水啊,因了放走中山君,因了強留謝密,又一次破滅了,又一次被重新提了起來。
是蠹國殃民,是禍發(fā)蕭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