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沒有料到阿磐果真敢拿匕首捅她,這一刀進去,竟叫她張口結舌,好一會兒沒有回過神來。
沒有刺中蕭延年的那把刀,而今先刺進了陸商的身子里。
被刺的人瞠目咋舌,愕然失色,“你說什么?”
刺人的拔出短刃,神色坦然,“我說,你是毒婦?!?/p>
可惜她打不過這個毒婦。
那毒婦甫一回過神來,果然氣急敗壞,一巴掌摑了下來。
將阿磐猛地摑倒在地,摑得她半張臉都發(fā)了麻。
那凌厲的掌風好似還停在耳旁,那毒婦赤口白舌凈說些尖利的話,“想殺我,你活得不耐煩了!這么著急死,呵!你的保命藥,也別想要了!”
說著唬人的話,不,那毒婦從來不會唬人。
她果真,竟果真揚手將假死藥丟出了窗外,那顆保命的小藥丸在空中一滑,立即消失在了那無垠的夜色之中。
那毒婦捂著肚子,那里已經(jīng)開始流血了,“想忤逆我,得有那個本事!你有什么本事?憑一張狐媚子的臉?還是憑你只學會了爬床?我呸!”
是了,阿磐沒有什么本事。
也不想學如何殺人的本事。
怔怔地臥在地上,一雙眸子望著七竅流血的衛(wèi)姝,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啊。
她活在爛泥里,已經(jīng)是豬狗螻蟻的命了,實在不必再去殺另一個豬狗螻蟻。
那毒婦自里袍扯下來一塊布帛,很快就把自己包扎好了。
見阿磐仍舊趴在地上沒有起來,那毒婦也不知哪根弦搭得錯了,竟大發(fā)善心,好心地解釋了起來,“她的畫像被魏國大良造選中了,這一兩日就會有人專程來接,尸首我會處理干凈,你且耐心等著。”
阿磐沒有應聲,她不愿與陸商說話。
一個灌她碎骨子,丟她假死藥的人,鬼都不愿意與這樣的人說話。
阿磐不說話,陸商那僅有的一點兒耐心又沒了。
這就蹲下身來,操起刀柄去敲她的下頜。
蹲地猛了壓了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愈發(fā)地生了氣,“裝什么死?有你死的時候!”
假死藥都被丟了,還敢再提一個“死”字。
真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老實人就沒有惱的時候了嗎?
終歸是出了千機門,再不必講什么論資排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