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要和好,可是要見鬼的。
若不知道這是個什么人也就罷了,一只看起來純良無害的小白兔。
偏偏阿磐在這七八日的功夫已經(jīng)把南平的底細摸了個透。
阿磐笑,“公主打算怎樣和好呢?”
南平一落座,便反客為主,拂袖為她斟起茶來,“姐姐做王后,平兒便做夫人,畢竟都在一個屋檐下,以后共侍一夫,平兒什么都聽姐姐的,做姐姐的好妹妹,好幫手,好不好?”
不愧是宮里長大的,那拂袖斟茶的姿勢與說出口的話一樣優(yōu)雅動人。
只是,阿磐從來不愿“共侍一夫”。
不然就躲得遠遠的,由著她們打得頭破血流。
不然就坐擁中宮,誰也別想與她爭搶。
阿磐抬袖飲了茶,心平氣定地問話,“大王的詔令,可下來了?”
南平掩唇笑道,“姐姐雖是王后,底下人卻不得力?!?/p>
趙媼和白珠在一旁拉著臉,“公主這話什么意思?”
南平一旁侍立的婢子聞言立時挑著眉糾正起來,不敢糾正趙媼,便兇著臉朝著白珠輕斥,“又忘,是趙國夫人,再說錯話,可要掌………”
大抵是要說“掌嘴”吧。
趙媼一皺眉嘿了一聲,斥道,“沒規(guī)矩的東西,敢在王后娘娘面前無禮!”
她是受不了這個氣的,說著話,不必指使旁人動手,擼起袖子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那婢子扇去。
登時就把婢子扇出來一聲尖叫,捂著臉道,“你!夫人,她打我!”
趙媼腰桿繃直,冷聲斥道,“怎么,老婦乃是大家宰,還不能打一個婢子?”
趙媼是東壁大家宰,待謝玄冊封完前朝公侯百官,定還要在后宮大行封賞,屆時趙媼必是后宮最大的女官,這一點毋庸置疑。
今日不過是小小懲戒,以后必還要訓(xùn)誡闔宮的宮人婢子呢。
這一點兒南平豈能不知,因而不等趙媼再發(fā)作,那婢子便被南平呵斥住了,“嵐若,胡鬧!我既是來和姐姐和好的,豈由你在大明臺放肆,還不退下!”
叫嵐若的婢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捂著臉退到一旁一時不敢再多嘴。
阿磐笑道,“趙人要想留在宮里,不聽話,可是不成的?!?/p>
南平點頭應(yīng)是,“是,叫姐姐看笑話啦!婢子無禮,回去平兒必好好管教?!?/p>
話鋒一轉(zhuǎn),忙莞爾笑了起來,“說起詔令,這也是早晚的事。明日姐姐封后,到底是要緊著姐姐先,平兒從去年就開始等,既已經(jīng)等了一年,還急在這一兩日嗎?姐姐說,是不是?”
聽她的話,詔令雖還不曾下達,但她氣滿志得,成竹在胸,想必是一定有辦法把詔令拿到手的。
阿磐不答“是”還是“不是”,只飲著茶問,“永嘉公主說,你不肯嫁謝韶,怎么,謝韶不好嗎?聽說明日,他也要封侯了。”
南平又是噗嗤一聲笑,“平兒和永嘉可不一樣,去歲五月就在晉陽,三哥哥早把我托付給大王了,這事兒姐姐是知道的。六月才跟大王至魏國,十月就進大王的營帳啦,這事兒也姐姐是知道的?!?/p>
是,南平進帳的事,還是蕭延年在太行告訴她的。